你在闹情绪
一整夜睡不着的后果就是白天醒不来。
田思思早上八点醒来,发现单圆睡相奇怪地趴在床上,嘴角向上弯起。
她简单化了个妆,打算先去跟游成简问安,如果他还在酒店的话,然后再问一问江月白在哪里,最好他们能一起吃个早餐。
一开门就看到在走廊上等候的陈东,她微有些惊讶。陈东向她点头致意,接着抬手看了一下手表,言简意赅道:“老板已经帮您办理了回程的机票,现在在楼下等您。”
十一点的飞机,如果她超过八点半还没出来,他就要敲门了。
田思思惊讶地张大了嘴,“可是,我并没有打算现在回去,而且我今天还有别的计划。”
“这是老板的意思。”陈东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如果您有别的想法可以亲自跟老板说。”
田思思目瞪口呆。
最终,她还是回房收拾了行李。
江月白下楼吃早餐,顺便看看能不能碰到田思思,结果却看到她微低着头走出酒店大门的背影。身后的陈东手上,还拎着一个薄荷色行李箱。
他本能地想要追过去,可是脚刚踏出去便又收回。
他并不能改变什么。
他注视着田思思的背影,内心隐隐为她感到担忧。
“你在因为我阻止你做兼职的事情闹情绪吗?”田思思刚在汽车后座坐下,游成简便转过头向她问话。
“不,不是……”田思思不免心虚,低着头不敢看他。
“这种事情不要再有第二次。”游成简心平气和地警告,“去哪里,做什么,都应该跟我当面说清楚。”
田思思原本打算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算了,可是现在,她真的没办法沉默。
她叹了口气,回头直视他的眼睛,“只是出来旅游,我以为这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困扰。”
“这是你以为。”游成简一贯平淡的语气透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以后你所有重大行程,都需要跟我做详细汇报。”
重大行程。原来旅游也能算是重大行程。
她田思思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我想你可能出于对叔叔的承诺在我的事情上有心理包袱,但,我不是孩子了,我晓得自己在做什么、该做什么。”
游成简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在他开口说一件事的时候,别人最好老实照做,而她显然在挑战他的耐心。
他静静地注视着她,深沉的某种隐隐升起一丝怒意,可他毕竟是个冷静的人,他不会轻易发火。
最后,他敛去了眼中的锐意,口中发出一声轻笑,温和的样子仿佛已经换了一个人。
田思思怪异地看着他,他不再纠结这件事,伸手将餐桌上的早餐推给她,“你应该还没有吃早餐。”
若无其事的语气,仿佛她与他说的那些都毫无意义。
田思思是真的被伤到了。
“我不饿。”她冷冷别过视线,将脸对向窗外。
游成简动作一顿,抬头看她,眼底的柔色骤然消失。但,如此凌厉的眼神也只维持了短短一秒,他坐直身体,双手交叠,两根拇指不自觉地来回摩挲,淡声问道:“月白找你做什么?”
田思思回过头来,震惊地看着他。
她眼睛生得极美,带着浅浅的棕色,清澈、透明、坚定,且温柔,此时更多了一份被触碰底线的愠怒。
尽管,她的面庞依旧是一贯的柔和。
游成简直视着她的眼睛,心平气静地问,“他很踏实,也很可靠,你喜欢他吗?”
田思思再次惊住。
他以前从不过问她的私事,而现在他却一再越界。
当然,食人之禄,她没有资格质疑什么,而她已经不想再解释什么。
她的沉默在游成简看来无疑有别的意味,游成简眼底本就不多柔光彻底消失,棱角分明的面庞变得阴沉可怖。
“一个聪明的人,绝不会自找麻烦。”
这是对她的警告。
江月白的父亲为了一个小三背叛了自己的家庭,而游叔也因为她亦或者她的母亲弄得自己妻离子散,她虽然没有直接过错却也依旧是罪恶之源。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江月白的母亲和妹妹有多讨厌她,想起她曾经所遭受的刁难,她至今依旧会背脊发凉。
可惜,事情并不是他所想的那个样子。
游成简盯着她沉默的侧脸,眼中的愠怒之色渐浓,可他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生气地转过头去。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再说话,汽车一停,游成简率先下车,边走边扣西装扣的背影充满怒意。
田思思在车边默默看着,心中只有深深的无奈。
她出来时心情很差,跟着单圆疯玩了一个星期,回去时心情也没有变好。
田思思靠在飞机上的玻璃窗上,看着外面碧蓝的天空,心中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