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打出手
武林中各派的参赛弟子已有不少入住了泉山,显得到处人潮拥挤。这其中,各派的衣食住行方面倒没什么问题,袁各庄好大喜面,只要银子到位,没有解决不了的。
只是他们都是习武之人,血气方刚,难免言语不合时即抄家伙比试一番。不过到目前为止,冲突中大多点到即止;且周遭围观的人里也有认识双方的,往往真动怒打起来,经人说和也就算了。即便有像是孤峰古派和寒冰门这种,内有一两个莽撞的弟子真动起手来的,也在袁家少主的劝阻下给了面子,化干戈为玉帛。所以,总体上,这些武人的行为举止还算克制,总算没有闯出太大的麻烦。
这些天来,袁官婴可是麻烦事不断,门派纷争结束,又马不停蹄地开始处理他事······其实,他作为袁各庄的总经办人,可谓是尽职尽责,打理得井井有条,奈何琐事实在太多,他劳神费力还是解决不完,近日里颇觉精力耗尽,身心俱疲。真希望阿兰外出收账后赶紧回来,有他帮衬自然如虎添翼。他只要烦恼,头脑里就飘过这样一句话。
这会儿,天刚擦黑,袁官婴未及吃晚饭,已与鲍管家在账房里算账。可是,算来算去还是有一千两银子的亏空。鲍管家一面噼啪地拨动算盘,一面冷汗直流。虽说这一千两银子在之前来看并不多,然而自从袁各庄接手武林大会筹办以来,前前后后搭进去何止上万的银子,花钱在多处,进账在少数。袁老爷又是甩手掌柜,从不管钱的事,有什么事都让他找副庄主绍秉之。可是长期下来,家里亏空越来越大,连几个票号的生意都大不如从前。不过,他敢怒不敢言,以绍秉之的个性,他可不敢轻易开罪。
袁官婴询道:“鲍伯伯,我记得去年年关底下,土地的租子就收上来了,大概有个两千两百多两银子才对。”
“少爷啊,去年年根底下进账的银子早花完啦。武林大会的各项筹备咱们不说,就说夫人今年年初时候回乡探亲,送各门的礼每家就有五十两,再加上给小辈赏钱、下人的年节费等等,哪里还有余钱。”
袁官婴也头疼起来,他于金钱上也不甚通,每日最多时间都在学武,账本是从未碰过,此次临时受命接管武林大会筹备事宜,也是临时抱佛脚,处处头疼。若是皇兰阶在就好了,他是经济上门清。只是此时,他也为难起来,“这怎么办?差的钱从哪里出呢?是不是从泉城里绸缎庄上的钱调度过来,填补一下呢?”
“哎呀我的少爷,您是贵人多忘事啊。去年正夏的时候,绸缎庄着大火啦。”鲍管家语气有点急,听上去颇有些指责意味。“今年,绸缎庄要重建,负责此事的钱掌柜三天两头就过来跟我讲困难要钱,到现在还在谈客户的赔偿事宜,没挣到钱,反而搭出去一千五百余两。”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究竟要怎么办嘛。”袁官婴也急起来,站起来原地打转。
正说着,外头管洒扫的管事阿财来报,说是又有人打起来了。袁官婴神情不耐,却仍旧好着性子说道:“孤峰古派和寒冰门两方不是和解了吗?怎地又打起来,我虽然想去调解,只是这里还有别的事——”
“不是他们,”阿财急道:“是点苍派的刘显和青龙教的薛焕,在断桥驿打起来了!”
点苍派刘显?袁官婴乍听之下觉得有点耳熟·····对了,他就是和岳士峰并列,合称为“点苍双星”的刘显。随后,他又回想起摘星楼遇到岳士峰一事,这才猛然想到:原来如此,能请动岳师叔来保驾护航的也就是他了。
“少爷,我这边······”鲍管家为难道。
袁官婴点头,却仍旧思忖着阿财的话。这点苍派、青龙教俱是江湖上信徒众多、赫赫有名的大派,这俩人更是他们教中的青年翘楚,真打起来只怕会伤了和气;更何况,那刘显既然能和岳士峰并列,自是武功甚高,薛焕这次肯定要吃亏。这样一想,他也顾不得手头之事,只吩咐鲍管家道:“鲍伯伯,我看银钱上的事,你还是找绍叔叔商议定夺,这边也是事关重大,我也不得不去?”他的话音刚落,已被家丁急火火地拉走了。
鲍管家站起身来,欲言又止,却到底什么话也没说,直望着袁官婴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才跌坐回椅上,眼神里充满着无限的惆怅。
泉山里的断桥驿,乃是唐代高宗时代建造的古桥,石拱造型,厚重古朴,在山中已有不少的念头。每当夜幕降临,月光洒在古桥之上,倒映在溪流中,随着水波荡漾,如同一幅流动的水墨画,景色颇为动人。
袁官婴快步走来,老远就看到刘显抱臂站在人群的最中央,只见面容冷峻清雅,剑眉星目,再加上他腰间别着一柄修长的苗刀,更显的他身材颀长。再看薛焕呢,袁官婴叹了口气,虽然他的这位兄弟长得也不错,只是那略显猥琐又滴溜乱转的眼睛,一下就对比出正反两派。再听周围的议论之声,“怕是青龙教又倚势欺人了”“点苍派的刘师兄不要吃亏”“刘师兄千万别手下留情”等语,可见人心向背。
“你就是薛焕?”刘显问。
“喊你爷爷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