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小性子
张婶请人教我一些防身的功夫,我自是欣喜,小时见齐修他们都会有一趟武术课,我只能在一旁看着,一直很是羡慕,那教功夫的师傅说,我从小没有根基,只是为了保命的话,使暗器最是出其不意,可一时震慑住敌人,因此他教我使小刀,练了半月,师傅说我还算有天赋,已比许多人练上大半年使小刀使的好,他不知我夜夜练习到深夜,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
——阴历腊月二十八杳生记
第二日,杳生与雷嵉墨等在城门处,护送宋英卓的侍从对着马车道“宋大人,有人在城门处等着,看样子好像是圣女。”
宋英卓正闭目小憩,闻言,睁开眼,昨夜几乎一夜未睡,他揉揉眉心,打开窗牑,朝前方看去。
杳生站在马车旁,身边是几个随从,阳光从他们身后打来,看不清模样,反倒使他将杳生身旁高大的锦衣卫身形看清,他目光一凝。
他与雷嵉墨在朝共事也有几年,又因杳生之故,他总会有意无意的去关注雷嵉墨,雷嵉墨的身形他就算说不上十分了解,但也能认识,之前他站在杳生身后,因注意力放在杳生身上,他并未多看一眼,这般看来,竟像雷嵉墨站在杳生身边,两人说不出的般配。
行至跟前,宋英卓敛下一切心绪,待马车停住,他掀帘而出。
“不是叫你先走?”他眼下乌青,本就瘦弱的身体,好似经过这一夜更加单薄。
杳生道“殿下要的是我二人一同,我与你同行不同行都不影响结果。”
宋英卓沉思片刻,道“殿下虽心思深沉,但不是这般无情之人。”
杳生看他许久,露出点笑意来“英卓,你怎会如此天真。”
宋英卓手心握了又握,脸色十分难看,杳生不忍道“其实我从祈县走时,就已经想明白了。”
她神色柔和,有安抚的意味“英卓,殿下既要你投诚,又要你心甘情愿,他下旨要我前去平乱,你随后而来,众人只知你我皆在,又有谁知我先行而去,你这次,被利用了........”
宋英卓抬头看她,似是被杳生话里某处刺激到,冷笑道“被利用?”
杳生道“英卓,事已至此,我与你皆有责任,殿下就是要将一切后路斩断,我们才会安心为他行事,你有你的抱负,我阻挡不了你,你以为我先回宫述职,殿下就会放过我吗,他不会,他不仅会赏赐你,还会重重赏我。”
宋英卓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哑声道“你等我就为了告诉我这个?”
清晨的风吹过发,有发丝轻拂杳生面庞,她逆着光,但双眼依旧熠熠发光,嘴角带着浅笑。
看起来那么温柔,吐出的话却那么残酷“就当我作为同僚为你上的第一堂课吧,君心难测,万事无常。”
杳生与宋英卓一前一后一同进宫,朱犀云果然重重赏赐了他们两人,宋英卓升为少傅,祁县因此死去的县丞以治安牺牲得以厚葬,后人加官晋爵。
一切好似风平浪静起来,但民间杳生与宋英卓的名声大损,祈星圣女本来在王朝子民中非常有威望,但此次杀降之事,虽震慑住了四方不安分的力量,也将杳生推上了风口浪尖,祈星之名摇摇欲坠。
又有好事者将贺南水患之事,圣女未及时预测,才导致贺南未有所准备,损失惨重四处宣扬,一时之间,众说纷纭,矛头都指向杳生。
宋英卓虽也有佞臣之名,但因宋廷素有名声,又因杳生之名远大于他,反倒未引起多大影响。
朱松鹤下葬后,来不及顾及凉州之事,江苏几省被朱青把控,朱犀云准备登基之事,忙的脚不沾地,只能待登基后再做处置。
杳生与司礼监众人推算演练,定于半月后朱犀云行登基大典。
仿佛外边种种传言介与她无关,连着几日的针灸,她手好了许多,正在画星象迁移图,底下的小童们窃窃私语,杳生无奈叹口气。
“说什么呢?”她将笔放下。
小童们面面相觑,左推右搡,有个看起来大一些的小童缩着肩膀上前。
杳生坐在椅上,素净的脸庞看起来典雅温柔,小童大了胆子,问道“圣女,他们……他们说你杀了很多人。”
杳生挽了挽衣袖,笑道“那你们还敢问,不怕我?”
她说着甚至伸出手做了个掐脖子的动作,底下的小童有没忍住的笑起来。
那问话的小童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觉得圣女不是这样的人。”
杳生站起来,走到他面前,蹲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们会知道的。”
她说完直起身,又对着其他的小童道“你们还小,这话以后不要再问任何人,你们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也许我真的是坏人呢。”
有小童倒抽气,杳生见他们年龄小,也不忍吓着他们,软了语气道“心里想什么,永远不要让别人知道,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好人,知道了吗?”
小童们齐声应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