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张(改)
回忆五:柏水把钥匙插进去,攥着钥匙拧了好几下才把档案室的门打开。
她把怀里抱着的一叠子本子搂紧了些,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档案室时常锁着,里面有一股陈年灰尘味道,柏水一进去就觉得自己被浮在半空中的灰兜头包了起来。
她伸出一只脚将门卡住,把钥匙拔出来揣回校服兜里,侧身把门推开清一清味道,然后抱着怀里的东西仰头看向了书架侧边的标识。
书架很高,标识看样子也贴得有些日子了,不止颜色泛黄,边缘也有磨损,加上那上面也罩了一层薄薄的积灰,柏水只能踮着脚去尽量看。
连着几个看下来,柏水觉得自己的脚尖都有点发麻,她抬手揉了揉眼皮,记住现在的位置,然后走动着活动脚趾。
绕到书架另一面,柏水仰头瞅了一眼,那上面也有标识,她扭头看了看一旁的窗户,顿了几秒,走过去把窗户打开了。
窗外正对着篮球场,不过隔了两排树丛。
一推开窗,外面的空气就涌了进来。
柏水站在窗前,深呼吸了几口,感觉憋在档案室里的陈旧气息都消散了不少。
过了一会儿,柏水就又折回去找标识去了,等把本子上的标号和书架上的号码再三确认之后,她才踮起脚轻轻把那一叠子本子搁了上去。
刚放上去,就听见好像有人喊自己。
柏水手上动作停顿了一下。
正以为是听岔了的时候,那声音又传了过来,于是她从书架后面走出来,顺着声音来处走了过去。
刚才打开的那扇窗户进了风,窗帘被吹起来挡住了眼前的视线,柏水赶紧抬手拉住窗帘一角往下压。
刚把窗帘压到墙上,一个突然露出来的人脑袋就吓了柏水一跳,她条件反射地朝后退步,就被地上凸出来的鼓包卡了一下,眼看就要跌倒。
那边伸出脑袋的袁采脑子没有细想,直接下意识伸手拉住了柏水的手腕,把人朝着自己这边扯了过去。
“哎呦!”
柏水被袁采扯过去的时候正好磕在对方胸前一个硬邦邦的不知道什么东西上,她伸手把人推开,站稳了看向眼前这人。
袁采自己也被磕着了,他揉揉胸口,拽着脖子上的绳把掖进短袖里的挂坠拿出来,然后才问道,“你还好吧?头没磕坏吧?”
柏水把捂着额头的手放下,“没事儿,”接着她又看了看对方那样子,“刚才是你喊我吗?”
袁采把目光从柏水额头上那被磕出来的红印子上面离开,眨眨眼,“是,我在那边和人打球,”说着他抬手指了指隔着树的另一边。
“看见你推窗户,就叫了几声”。
说这话的时候,袁采人还扒在窗户上,上半身探进了窗子里,腿还在墙根边的草里站着。
听见这话,柏水略一沉吟,开口道,“有事儿吗?”
袁采摇摇头,笑着说,“没什么大事儿,就是过来看看是不是你,”顿了一下,他朝着档案室里的那些书架看了一眼,接着问道,“你在这干什么呢?”
柏水侧身指了一下书架,“帮老师来找东西,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忙了。”
说完她转身就朝着之前的书架走了回去。
袁采没说话,而是把头缩回窗外四处看了看,觉得没有什么人看见之后,就扶着窗台抬腿跳了进来。
柏水把刚才放在桌子上的册子拿过来,正按着书架上的标识开始继续放册子,然后就见到一只手伸过来把她怀里抱着的册子抽走了一半。
她顺着那手看过去,袁采手上捏着那几本册子对她晃了晃,说道,“我来帮你,”说完就低头翻看着册子上的标号开始走动着看书架上的标识。
……
隔着车窗,柏水看见秦远在书店里跟老板说话,然后抱着一个盒子走了过来,打开车门上了车。
寒气激得柏水打了个哆嗦,接着就见方青青从后座起身两只手扶在了前面的座椅上,扭头问道,“秦远,你这买的是什么啊?”
方青青一边问一边把那盒子拿了起来。
秦远侧头看了她一眼。
“胎教教程?”
方青青看着那盒子上的字念了出来,然后惊讶地皱眉问道,“你媳妇怀孕了?”
秦远眼睛看着前方,拿着方向盘换了一条近路,答道,“没有,正备孕呢,让我顺路给带回去看看”。
听见这话,柏水一愣,随即扭头就问秦远,“秦远,你什么时候结的婚啊?”
秦远拍着方向盘啧了一声,笑着解释道,“今年年初领的证,还没办婚礼呢,所以没来得及通知你们”。
这么说着,秦远抬头通过镜子和柏水对视了一眼,继续说道,“你这回从外地回来,正好能赶上我办事儿,到时候给你发请柬”。
听了这话,柏水脸上的笑容比刚才深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