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叶文征压下心中怪异，继续听季岚漪说：“老伯，光天化日的，他只要没傻，肯定不是想强占陈姑娘，我估计他是多次强占不成心生怨恨了。”

“他不傻，整日里偷鸡摸狗的人，怎么可能傻？精明得跟猴似的！”热心老伯气愤道，“应该就是姑娘说的，心里生了怨恨，就不管不顾了。哼，也不看陈姑娘现在是什么人？那可是大家捧在手心里的高人哪，也是他能欺负的？他现在这样人憎狗嫌，都是自作自受，活该！哎，也是瞎子陈太心善了，怎么都不愿意把人送官，才惹来一次又一次的祸事，还好今天大家都在，没出什么事。要我小老儿说啊，人啊，不能作恶，但也不能太善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善被人欺！”

热心老伯话音刚落，就听到戏台边有人兴奋地喊“陈姑娘出来了”。

叶文征随着众人朝戏台看去，就见到那十三岁的说书小姑娘正缓缓向戏台走来，她右手上了药，但还是向后伸，拉着一把破旧的二胡，二胡的另一端，是瞎子陈。瞎子陈依旧面无表情，任由小姑娘牵着他走上戏台。小姑娘来到戏台上，先安置好瞎子陈，然后站在屏风前冲大家微笑鞠躬。

“陈姑娘，你没事吧？”台下有人关切地问。

“我没事，谢谢大家。我没什么本事，为了感谢大家，我接着把书给大家讲完。”小姑娘声音婉转动听，好似林间清泉，又仿佛悦耳鸟鸣，明明是平平常常的感谢之言，却听得大伙纷纷叫好鼓掌。

小姑娘娇羞地向大家再鞠一躬，转身向屏风后走，路过屏风旁的瞎子陈时，看到他衣摆有一处折在一起，还贴心地弯腰把他衣摆放好，才继续走到屏风后，接着之前的内容讲起来。

叶文征心中的怪异感更强烈了，但依然没捋出个所以然。他端起茶杯，打算喝口茶将那股子怪异感压下去，却突然听到热心老伯感慨道：

“瞧瞧，陈姑娘多孝顺，多好一姑娘啊，怎么就被李三胖那个混蛋惦记上了呢？！”

季岚漪附和：“还很细心，我刚才看到她给她爷爷整理衣服呢。”

叶文征手一颤，清淡的茶水在白瓷杯里晃动，荡起浅浅波纹，就像他此刻的心境。他知道那股子怪异感是什么了！

叶文征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平缓的语气问：“老伯，说书的陈姑娘，就是瞎子陈的小孙女？”

热心老伯没多想，说：“是呀。”

季岚漪好奇看向叶文征，就听到叶文征继续问：“老伯，我听客栈小二说，瞎子陈的小孙女自小就是哑巴，不会说话，是这样吗？”

热心老伯点头：“是呀，她一出生就是哑巴，县里的人都知道啊。”

叶文征看向季岚漪，季岚漪一脸的古怪之色，问道：“老伯，既然瞎子陈的小孙女就是陈姑娘，她怎么可能又是哑巴呢？难道她的哑病治好了？”

热心老伯摇头：“不是治好的，哦，也不能这么说，应该说不是大夫治好的，是老天治好的。咦，难道我前面没说吗？一个月前，哦，就是李三胖被人发现变成哑巴后，陈姑娘就突然会开口说话了，而且能模仿各种各样的声音，也是从那时起，陈姑娘开始在客栈里说书，他们爷俩的日子才好过起来。哎，天可怜见的，苦水里熬了那么久，终于熬出头了。”

叶文征与季岚漪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怀疑。

李三胖突然变哑，陈姑娘突然开口说话，这两件事如果单看，前者没什么问题，后者会让人觉得奇怪但不会多想，但若是放在一起看，就不太对劲了。李三胖突然变哑，有可能是生病了或中毒了导致嗓子坏掉了，但同一时间，陈姑娘突然开口说话且可以模仿各种各样的声音，就让人难以理解了。

说话不是吃饭睡觉这种本能行为，它需要天赋，更需要大量的后天学习和练习，而陈姑娘呢，不但能突然开口说话，竟还能模仿各种各样的声音，看起来倒真像是上天为了弥补她前十几年的辛苦似的。

但这事明显透着古怪，不过叶文征和季岚漪都不打算多管闲事。季风和在战场情况不明，盛京城里盯着季家的人如果察觉到季岚漪还活着，肯定也会派人追过来，他们眼下不宜节外生枝。

叶文征与季岚漪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压下心中好奇继续听书。不论李三胖之事真相如何，这陈姑娘说的书确实精彩。当然，内容还是平平无奇的俗套故事，只不过现在叶文征和季岚漪都知道屏风后仅有一个小姑娘，听着那形形色色的声音，或男女或老少，或阳刚或娇俏，或欢喜或厌恶，再加上风声水声鸟鸣声，情不自禁便觉得当真是精彩非凡，不知不觉，竟也听入迷了。

如果不是花蝴蝶突然啊一嗓子喊出来，对于叶文征一行而言，今晚也不会再发生其他事了。但花蝴蝶偏偏就喊了，标准的破锣嗓音虽然不大，却不仅吸引了附近几桌客人看过来，就连戏台屏风后的陈姑娘都停顿了下，瞎子陈的二胡也随之停顿一瞬，但很快就再次悠扬响起，陈姑娘也继续说下去。

因为陈姑娘停顿的地方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