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被折断,但这些伤很久之前都不知道被弄断过多少次了,少年面色苍白,却并没有任何特殊的情绪。
云鹤子不由得点头。
他起初还有点怕於生津做出什么对云稚不利的事情,现在看来畜牲就是畜牲。
於生津被按跪在地上,他抬头,听到云鹤子道,“放开他罢。”
几个弟子松手撤开。
偌大的殿内只剩下二人,於生津面色苍白,黑发湿漉漉地散落着,末梢混合着血水整个人狼狈到极点。
云鹤子道,“你身为一个半妖和稚儿立了约,本该要送你去死的。”
於生津眼抬也不抬。
“但念你护主有功,又有稚儿求情便饶你一命。”
於生津闻言,眼皮微掀,不用多猜就知道云鹤子在说谎。
云鹤子从台上下来,他虽是医修,但也修行术法,威压强大。
云鹤子慢条斯理地走到於生津面前,冷声问,“你可有怨?”
於生津闻言,长翘的眼睫掀开,一双漆黑狭长的眼睛冰凉晦暗,他声音嘶哑,“不曾。”
云鹤子满意地点点头,“稚儿很喜欢你,你莫要让她失望。”
想起云稚,於生津慢吞吞地抬眼,看向云鹤子。
云鹤子已经换了一副模样,俨然一副慈爱师长的样子,“罢了,你也去收拾收拾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明白的吧?”
於生津扯了扯唇,“是。”
——
於生津被安排在清静峰下峰处,同住的都是些外门子弟,虽然是一人一个院落不至于互相打扰,但众人对于半妖的鄙夷是一致的。
浑身是血的於生津停在院落门口,院外堆放这他们随手扔的垃圾,几个外门弟子站在一旁装作没看见他。
於生津只是抬眼就走了进去。
清静峰一如其名,哪怕是下峰都是冷的,於生津站在这副不能修行的身子骨根本无法抵抗寒意的侵袭。
小院内木屋一片败落之景,房间内的桌子上放着云鹤子遣弟子送来的东西。
一副灵丹,一身道服。
打发乞丐一般。
——
院外吵闹。
云稚皱眉挥了挥鼻尖,矫揉造作地踏进院里,“真是臭死了。”
於生津听到声音,稍稍抬眼,看见门外站着个趾高气昂的小姑娘。
她一身粉白法衣,娇气又稚嫩,杏眼滴溜溜地转了转,看到他冷笑一声,“还没死呀?”
於生津浑身都是血,云稚本来就对他有心理阴影,现在心理阴影更重了。
她本来不想来的,但恶毒女配不搞事系统是不会同意的。
云稚踏进来,娇气皱眉。
看到桌子上的东西冷哼一声,没看上。
於生津垂眸看她进来不敢看自己,自顾自地溜达一圈,像是趾高气昂踩点的小动物。
“大小姐?”
他一出声,云稚就想起来临昏迷前於生津的眼,她是真的不想搁於生津眼跟前乱晃。
而且,手腕处虽然说没有任何异常,但那抹黑影怎么都不像自己的错觉。
她没听到晕倒后於生津说的话,琢磨了一会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你那日也见到了一个白衣道君?你可知他是谁?”
云稚压下异样的感觉,抬头看到於生津脸色惨白,气息微弱,他伤的很重,云鹤子对于手下用来试药的半妖都是毫不留情的。
她移开目光,没敢再把视线停留在少年鲜血淋漓的身上。
於生津很快便想到了云天宗的缥缈峰峰主剑修仙尊,也就是当初在徐宅的人。
他鸦黑的眼睫微掀,“大小姐还记得?”
她当然记得。
云稚故作镇定,双手环胸,特别没礼貌地扫了於生津一眼,笑开来,“我父亲不肯告诉我,你肯定知道。”
於生津瞥她一眼,这一眼让云稚一口气呛在喉咙里咳的不上不下。
有点麻烦,她没办法拿於生津怎么样,但於生津却有可能在任务过程中突然黑化干掉她。
比如现在,少年气息浅薄,身上的血腥味浓厚,手臂也不自然的垂落,肤色苍白的半妖眼瞳漆黑,让云稚敏锐地察觉到了一点危险的气息。
云稚刚想开口就见於生津身子轻微晃了晃。
云稚直觉不好,下一秒,於生津直接倒了下去。
云稚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的时候七手八脚地撑住他的身体,才发现少年单薄的身子上已经没有一处好肉了。
云稚艰难地挣扎扶起他。
又没本事将於生津扶到床上,云稚衣裙被少年的鲜血染脏,她盘腿坐在地上,看着闭目的少年。
伤的也太重了,云稚在心底闷闷地想,不然也不会晕。
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