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
没过两日,沈老夫人果然叫林槿安去试秋猎要用的骑服。
“本想着给你做套红色的,肯定好看,后来一想,这次秋猎不能太显眼,所以就换了这个色,来,看看你喜欢吗?”
林槿安站在半人高的铜镜前,看着身上这件深蓝色的骑服,领口高系,袖口束起,面料顺滑,上头还用同色丝线绣了团福的花纹,腰间是两指宽的金缕带,显得整个人很是精神。
“老祖宗,这衣服真好看。”
“喜欢就好。”沈老夫人笑呵呵:“这次成章会伴驾,我这把老骨头折腾不动,就不去了。记得,凡事不要争先,但也不用太过谨小慎微。”
林槿安点头。
沈老夫人又想了一下:“把前两天库房里翻出来的那套小弓箭拿过来。”
钱嬷嬷应了一声,片刻后捧着一套弓箭过来,只见这套弓箭通身红色,虽然已有些年头,但保养得极好,上面镶嵌的宝石和金丝仍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拿去,秋猎的时候带着。”
林槿安一时不敢接:“老祖宗,这也太贵重了……”
“再贵重的东西也就一个物件儿。这套弓箭当年有人送我用的,给你正好,拿上我看看。”
林槿安拿上弓箭,走到院子里试着拉了一下弓弦。
沈老夫人见她站在夕阳,身姿纤细挺拔如竹,肤色白皙如玉,只是那引弓的手势——
原本表情有些恍惚的老太太,一看到这儿就忍不住笑了,冲着旁边钱嬷嬷道:“这孩子,看来在宗学里的骑射学得不怎么样!这开弓的手势还不如你呢!”
林槿安红了脸:“射箭……的确不太行。”
“没事。”沈老夫人搭着钱嬷嬷的手,缓缓走下台阶,眯起眼看着她:“这东西就是给你拿着玩的,记得带上就行。”
林槿安抱着长弓想了一下,不再推辞,冲着沈老夫人行礼道谢。
吃完晚饭,林槿安自回宅子去了。
沈老夫人坐在灯下,撑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钱嬷嬷轻手轻脚上前,给她端了碗热牛乳放到面前,却不妨听到沈老夫人轻声道:“真像……”
“老祖宗说的谁?”
沈老夫人叹了口气:“不知怎么回事,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可安安那身打扮,竟让我想到了轩弟。”
钱嬷嬷沉默片刻:“小少爷当年风姿冠绝京城,老祖宗这是睹物思人了。”
“若非知晓安安是沈阁老的亲外孙女,我还真会以为,她是我沈家流落在外的血脉。”
“安安是个懂事的,您待她如亲子侄一般,她心里都记着。”
沈老夫人叹了口气:“若非当年那场秋猎……”她顿住不语:“等成章回府,让他过来一趟,我有话要同他说。”
张伯定从祠堂里出来后,又休息了两日,才回到宗学上学。
季景要为他庆贺一番,地点是毫无新意的醉香楼,幸好这次大家都没有异议。
醉香楼包间。
张伯定顶着两个硕大无比的黑眼圈,一副颓靡不振的模样。
林槿安从没见过他这样,记忆里,张伯定话不多,总是一副很可靠、好脾气的样子,不由多看了两眼。
季景搭着他肩膀,摇头道:“兄弟,至于吗?”
张伯定沉默,憋了半天来来了句:“你不懂。”
季景有些不屑:“小爷我有什么不懂的?!我上天香阁的时候,你还在家里抄书呢!”
张伯定看了他一眼,没接口,脸上却清楚明白的写着五个字:你果然不懂。
眼见季景就要炸锅,林槿安赶忙接过话题:“张哥,你见到的赵家小姐长什么样?”
张伯定一下变得腼腆起来:“很……温柔,也很好看。”
“那说话声音呢?”
“也很温柔。”
嗯,说了等于没说。
林槿安决定再接再厉:“你怎么知道她就是广平侯府家的小姐?”
张伯定犹豫了一下:“我有一次陪着妹妹去绣楼买东西,同她碰到,掌柜对她态度很恭敬,还偷偷同我妹妹说,她是广平侯府大小姐。”
林槿安一下来了精神:“哪家绣楼?”
“朱雀大街上靠近广秀坊的那家。”
“啪”地一声放下筷子,林槿安冲着张伯定:“走!”
“干嘛?”
“去绣楼!找那个掌柜!”
却被季晏拦住。
“别急。”他面色平静,波澜不惊。
“嗯?”
季景在一旁叹了口气,指指张伯定,决定解释一下:“他从广平侯府秋日宴里出来被关祠堂都好几天了,倘若对方有心做局,人早就跑了;倘若没跑,也不急这一时。”说着,他从门外唤来两名侍卫,去绣楼请人。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