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四皇女是庄蕖梦到明月入怀所生的，所以早在孩子未出生时，她便已想好，若是她生下女儿，便唤她为“月儿”。这会子孩子生下来，庄蕖逗弄着女儿，便这么称呼起来：“月儿，我是阿娘呀。”

似乎是听到了母亲的呼唤，四皇女虽还是闭着眼，身体却动了动，嘴里咕噜了一声。

“月儿，你知道母亲在和你说话是不是？”庄蕖惊喜道，连忙又唤了女儿好几声。

看着庄宝林和四皇女的互动，柴玉难得感到了一些温馨。瞧庄宝林这样子，以后肯定是不会寂寞了罢。在这封闭的后宫之中，能有个小家伙陪在自己身边，给枯燥的生活凭添乐趣，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孩子生下来后，太医过来诊治了一番，表示母女二人都很健康，没有什么问题。四皇女出生时有五斤六两，体重不大不小刚刚好。只是庄宝林遭了这么一场罪，月子里还需好生调养。

太医开了补养的方子后便离开了，四皇女也交给了奶娘去照料。留在合欢殿等待消息的宫人们见庄宝林平安生产，也都离开去跟自己的主子禀报了。庄蕖这会儿才有心思关注周围的事情，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宝林，现在是卯时一刻，外面天快亮了。四皇女是寅初时生下的。”香雪回道。

从进产房到现在，已经过了差不多整整一天的时间。这一天里，庄蕖经历了刻骨铭心的痛，精神又一直紧绷着，此时终于熬不住，沉沉地睡去了。服侍的宫人们把剩余的差事做完，也倒着班去休息了。天将大亮的时候，喧闹了一天的合欢殿总算是清静了下来。

而与此同时，庄蕖生产的消息，也在宫里悄悄传开了。

“娘娘，妾听说，庄宝林夜里生了个女孩？”早上请安时，袁贵妃问道。

邢皇后点了点头，笑道：“是啊，后半夜生的，母女平安。”

听说是后半夜生的，且是个女儿，有些后妃便暗自松了口气。虽然永熙帝已有两个皇子了，但是毕竟都没长大，庄蕖要真生了个和永熙帝一天生辰的皇子，那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庄妹妹夜里才生产，这会儿还在歇息，妾倒不好去看她的。既是个女儿，无论是随圣上还是庄妹妹，这孩子想来容貌都不会差。”牛婕妤笑着接口道。

“说起来，米氏，燕嫔也快要生了，她这几日如何了？”提起庄蕖，邢皇后便想起了宫中另一位待产的孕妇燕昭媛，转头看向米美人。

“回娘娘的话，姐姐近日身体还不错，也不怎么难受了。太医说，大约三月中旬便要生产了。”米美人见皇后问自己，忙恭敬回道。

袁贵妃笑道：“圣上才过了三十寿辰，便一下子添了两个孩子，咱们宫里也要热闹起来了。”

“岂止是因为孩子多了热闹，”邢皇后道，“内府已经开始准备今年的选秀了，等四月里新人进宫，就更热闹了。”

众人闻言，俱是一愣。是啊，永熙帝登基前两年，因为孝期不曾选秀，如今出了孝，按规矩是要一年一选的。

“妾都忘了选秀的事了，总觉得何才人她们进宫还是上个月的事，不想就过了一年了。”袁贵妃笑道。

座中的后妃也深有同感。去年南岭来的三位秀女刚入宫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何才人成了永熙帝跟前最得宠的后妃，庄蕖已经生了女儿，令狐芩也过得还不错。新人成了“老人”，如今她们马上又要迎接新一批的秀女到来了。

听说要有新人入宫，大家心里多少都有些别扭。邢皇后见众人兴致不高，微微一笑，又抛出一个重磅消息：“适逢圣上三十寿辰，诸位姐妹服侍圣上日久，功劳不小，圣上早就有意，要嘉赏后宫，给你们晋一晋位分。前日圣上和本宫商议了，这几日晋封的旨意和赏赐便会发到各宫里。”

众后妃听说，脸上都露出欢喜的笑容来。永熙帝要大封后宫这事，后宫早有传言，只是始终没有动静。如今得了邢皇后的确认，大家都是激动不已。一时间，华宁宫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邢皇后处一片欢欣鼓舞，另一边的合欢殿，却还是安安静静。庄蕖生产时累得不行，一直睡到下午方醒。用了一碗鸡茸米粥，填了填肚子，庄蕖便教奶娘把四皇女抱来。

合欢殿房间富裕，四皇女和服侍的人便住在产房隔壁的两间房子里，离庄蕖并不远，随时都能让人把孩子抱来瞧。四皇女刚吃了奶，这会子又睡着了。庄蕖接过女儿，抱在怀里，无不怜爱地望着她的睡颜，只觉得越瞧越爱，怎么都看不够。

“宝林，圣上来了。”香雪在外间通禀道。

庄蕖闻言，坐直了些，望向门外，果见永熙帝走了进来。

“妾见过圣上。”庄蕖不能下地，微微欠身，算是行礼。

永熙帝伸手止住她：“你歇着罢，不必多礼了。”说着，望向她怀中的襁褓。

庄蕖将女儿递过去。永熙帝见女儿小小的一团，也生出几分爱怜，抱在怀里，瞧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