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去聚餐的路上，季全告诉舒茴，影片公司的张总也要来，是最开始投资三千万的那个，一般这种拍戏中途的聚餐，除非演员里有老总的男朋友，女朋友的情况，他们一般是不会来的。这次来是因为邢南濯那五百万说是投资，实则后期的利润他是一点不分的，这个张总有可能是抱着结交的目的来的。

舒茴不由的惊叹于季全的交际能力，不过是等她出来，片刻的功夫，他就能知道这种没他，她可能永远都取得不了的情报。

聚餐的坐席是格外讲究的，二十人的大桌，张总和邢南濯坐在主坐，邢南濯旁边坐的他的妹妹，紧接着一众演员，而张总这边紧接着坐着导演，制片，编剧，副导演，男一赵光，舒茴，季全，再紧接着一些演员，门口上菜处坐着邢南濯和张总的秘书。

率先坐下的是张总，邢南濯，赵希琪和导演，他们坐定导演才招招手说大家都坐，别客气。大家都知道自己的位置大概都在哪，又彼此客套了半天，方才坐定。

包房的软装全是木头，搭配了几张花鸟山水画，圆桌正中心放着高山流水的假石，周围装点着假花，旁边摆放着两瓶飞天茅台，这种聚餐好似总喝这款酒，只是这种颇具古意的美学终究不能让舒茴产生沉静的感觉。

入行后，她与酒桌文化最后一层朦胧的白纱被扯掉，酒桌文化像是成人世界中最显眼的一面旗帜，强行插在了她的领土上，讽刺着在此之前她受到的所有教育。评价一个人不靠本事，不靠品质，靠他手握了多少资源，取得资源同样不靠本事，不靠品质，靠运气，若是你在磋磨中有幸习得了识人辨物，讨人欢心的本事，或许能有点帮助，只不过这样的本事学校好似看不上，所以她并未学过。

她曾为酒席上人人不平等愤恨过，曾为自己屈居人下屈辱过，不过随着时间推移，不知是她被驯化出了一点点奴性，还是她在圈里的地位不断提升，她的愤慨有在渐渐减弱。

可她今日格外烦躁，可能是因为今日邢南濯坐在上首吧，那个曾经的枕畔之人成了自己需要去讨好的人，那个记忆里干净美好的人误入了她成长后肮脏的世界。

导演看着桌上的菜堪堪围了一圈，说：“张总，要不咱们开吃吧，您提一杯？”

“要么让邢总来？”张总将头转向邢南濯。

“不了，张总还是您来吧。”邢南濯客气道。

“那行，我来！”他站了起来，大家紧跟着也站了起来，他高举酒杯，“我提一杯哈，我们《重启创业》这部戏城里的拍摄已经告一段落了，大家也都辛苦了，接下来去清溪镇的拍摄肯定会更为辛苦一些，大家也要继续努力。今天这顿饭既是犒赏也是践行，我也在这里预祝我们《重启创业》这个项目圆满成功！大红大紫！”

“圆满成功！大红大紫！”导演在一旁声音洪亮的重复着。

大家用酒杯磕着玻璃转盘，发出声声脆响，舒茴喝酒时透过指缝的间隙看着桌上众人，突然觉得可笑，这场戏不比他们日日辛苦拍摄的戏更有看头。

她本就烦闷，没什么胃口，桌上还用的公筷，吃的人甚是辛苦。季全在一旁看不下去了，给她舀了一勺娃娃鱼，说：“好好吃吧，这一盆娃娃鱼估计得好几千，你吃一会还要去敬酒呢，又吃不了了。”

“你一点不烦吗？”看着季全活力满满的样子，舒茴不免疑惑。

“不是跟你说了吗？见的多了就好了。这不跟你传授经验呢嘛，吃点贵的，至少能安慰自己亏的少点。”

舒茴被逗笑了，只是刚吃了一口，赵光就起身去敬酒了。

“看吧，快加油吃，下一个该你了。也别不高兴，敬酒有啥呢，就当演戏嘛，专业一点！”季全又凑近她，安慰她。

于是等赵光回来，舒茴看着上首的那几个人又吃了几口菜，认命般的端起了酒杯，走到张总和邢南濯中间，俯下身子敬他们酒。

只是她刚叫完张总和邢总，邢南濯就站起来了，张总看了看邢南濯，也站起来了，乐呵呵的说：“美女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哈。”

舒茴尬笑了两声，发现还是不知道怎么回话，只能继续说着自己预先准备好的敬酒词：“张总，邢总，你们远道而来，舟车劳顿的，辛苦了，我敬你们。”

“你也辛苦了。”张总笑得灿烂，回应道。

舒茴看着赵总，笑着点了点头，她视线未分给邢南濯一厘，分别与两人碰杯后一饮而尽，向张总示意了一下自己的空杯后就回到了座位上。

她再度将自己的酒杯满上，又去敬了导演之流，不过这次敬酒就轻松很多，大家比较相熟，地位差距也不是很大，不过感谢了大家近段时间的照顾就可以了。

轮完一圈，大家自由打圈后，二十人的场子竟吃出了一种熙熙攘攘的感觉，只不过舒茴没有再去敬酒，只不过偶有人来敬她，她应付一下罢了。

好不容易熬到酒桌结束，张总喝高了，说要去ktv再续一摊，桌上有一两人应和，导演见状直接就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