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
婷婷不在,舒茴心里长叹一口气,面上却不显,依旧笑着去开门。
却看见了同样笑得体面的邢南濯。
舒茴很难描述出那刻自己的心情,震惊?疑惑?尴尬?
或许兼而有之吧,让她一时很难做出反应,可等了许久,邢南濯也没有动作,让她不得不疑惑的挑挑眉。
邢南濯像是才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说:“你变了很多。”
“哦?是吗?也是,毕竟很多年了嘛。”舒茴现下是真的有些疑惑了,两人前几天才见过啊,何故今日沉默这么久,方才说了这话呢?是因为今日的妆造更符合他的审美吗?还是曾经的恋人首次说话都要如此寒暄,不过,常人不是都喜欢听这么多年了,你一点没变,还是这么漂亮吗?
邢南濯意识到他这脱口而出的话多么不合时宜了,却不知道如何解释,能怎么说呢?告诉她,他一时很难将眼前这个笑得灿烂的人,跟多年前时那个总是吐槽他逢人就爱装膜作样的女孩联系在一起,也不敢去想记忆里那个他喜欢的,钦慕的,有脾气不做作的女孩怎么也会逢人就笑的如此虚假了。
这么具像化的四年空白让他很难说出他这几天字斟句酌准备好的寒暄之语,只能再度微笑着问:“我方便进来说吗?”
舒茴侧身让他进来,关上了门,回头看见邢南濯在一旁局促地站着,他双手提着一个礼品袋,不知道是什么。
舒茴伸手做出请的手势,指向旁边的沙发,说:“坐。”
她在另一个单人沙发坐定,这样的局面恍惚间让她以为下一秒两人就要谈生意了。
“没想到你当演员了。”邢南濯率先开口。
“当时做决定也很突然,我也没想到,算是命运使然吧。不过我倒觉得流量或许更符合我的定位。”舒茴玩笑着说道。
邢南濯闻言笑了一下,说:“赵希琪是我表妹,那天谢谢你。”
舒茴点了点头,他妈妈和小姨长的极为相像,她猜到那是他表妹了,不过倒是有些疑惑他来干嘛。
“这是那天你的大衣,我已经找人干洗过了。里面还放了一张支票,算是我们家里人的一点小心意。”邢南濯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紧接着开口。
舒茴脑子里不可避免的冒出一个词,体面人,倒是挺符合她对他们一家人的想象的。
“我知道了。”这话听着生硬,她本想加一句谢谢的,不过想到赵希琪,她实在是不想勉强自己客套。
气氛尴尬下来,邢南濯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被她的笑容欺骗了,她还是那个有脾气的舒茴。他突然想起原来他总暗暗思忖舒茴是狐狸精转世,容貌艳丽,不好驯服,还总是三言两语间让你心甘情愿为她办事。这么看来如今舒茴怕是功力不减,而他则是毫无进益。
现下,流连于嘴边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而与此同时,面对前男友,舒茴其实也在心里打鼓,她有些不知道这种奇怪的关系应该怎么相处,而她的前男友现在好似也眼神飘忽,大概他也多多少少觉得有些奇怪吧。或许现在是时候委婉的下逐客令了。
“你还有什么事吗?随时都可能开拍,我该准备一下了。”
邢南濯闻言发愣地看向她,继而垂眸眨了两下眼睛,明显在思考什么。
“是还有什么事吗?”舒茴不得已又问。
“我知道琪琪一直对你不是很友善,但能不能请你去跟她说说话。她平日确实被我们家骄纵惯了,对你造成的困扰我跟你道歉。但她现在经历了这些事,一时有些有点难以面对你,你能不能帮个忙,说你已经原谅她了,要不她可能会一直ng,我担心她心理压力更大。”他言语诚恳。
舒茴在一旁完全听愣了,坦率来讲她一直觉得自己生性凉薄,旁人的悲苦她从不希望烦扰到自己。她觉得邢南濯完全是自作多情,赵希琪真的意识到自己错了,真的想被原谅?不见得。再者一个成年人,自己的情绪问题自己解决天经地义,关她什么事。
她想拒绝,却张不开口,是因为邢南濯吗?这个这样自然出现的想法让她更无暇理清目前的情形。
“拜托你,我们家欠你一个人情。”邢南濯艰涩地开口,他们太熟悉了,她一个眼波的流转他就清楚她不愿意。
沉默无声,却仿佛有万钧之力压在他身上,他知道他今天本可以不用亲自来,他还知道理论上他现在应该关注怎么达成目的,而不是思考是不是烦扰到她了,那为什么会这样呢?他不知道,他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想逃,明明进来前他还将此列为势必要达成的目标,可现在他好像可以妥协了。
恰好婷婷冲了进来,被来客惊得停住脚步,舒茴情急之下答应了,赶忙让邢南濯离开。
“他是那天电梯里那个人,你们关系不一般,对吧?”婷婷的语气听着不重但面色却很凝重。
“前男友。”舒茴见瞒不过,就直说了。
婷婷没说什么,避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