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爷爷的死

深夜。我特意选在凌晨两点。

这时候再能熬夜的也都睡了，早起准备伙食的也都没醒，可能是这一周一直没有逃跑的迹象，我一路出云光阁倒是毫无阻拦。

这槎山我小时候也来过无数次，轻车熟路的，借着月光我就向着下山小路走去。

我本都放下戒备，浑身放松慢慢悠悠的走着，突然出现的熟悉背景真是吓了我一跳。

不用问，老赵头。我当时可是万万没想到啊，他哪怕跟在我后面我都不怕，可是他是在那等我，这个人神出鬼没的，真是比鬼都诡异。

我还想装作睡不着出去溜达，强颜欢笑的说着：“师傅，怎么你也睡不着出来溜达啊！”

老赵头倒也没跟我废话，甚至都没瞥我一眼，还是那略带嫌弃的说道：“走，去见你爷爷去。”

我当时也是想，走就走。到了爷爷那，如果爷爷说我不能吃苦不听话，我就告老赵头的状，他也不忍心让他孙子被养猪被冷暴力吧。

都已经能看到爷爷的村子，老赵头却走了另一个岔路。我以为老赵头是没怎么去过爷爷家走错了，喊住他：“师傅，我爷爷家在那边呢”

“想见你爷爷就跟我走。”老赵头也是没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无奈啊，胳膊拧不过大腿，我也就跟着他绕啊绕，但是走着走着，我心里就觉得不对劲了。这个地方我也熟悉，是村里的坟场，每年清明我还会来这里给爸爸扫墓。

当看到爸爸坟旁边墓碑写着的《卞世安之墓》时候，我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五体投地嚎啕大哭撕心裂肺。

我几乎没有爸爸的记忆，最亲的也只有妈妈和爷爷。那是我第一次体会到失去至亲的苦，我不知道哭了多久，就觉得泪都哭干了，嗓子都嚎哑了，几近昏厥。

当我脑子有点回过神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恶狠狠的看着老赵头，用沙哑的嗓子愤怒的吼着：“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老赵头没有回我的话，就面无表情呆呆愣愣的站在那里。任我怎么逼问，就是什么都不言语。等我发泄完，又说了一句当时让我后背发凉的话：“走吧，去见见你妈妈。”

我当时整个人真的是要昏过去，天旋地转，觉得该不会妈妈也出了事儿，好在我一张嘴，老赵头便给我说你妈妈没事儿。我这才跟着他坐上村口的黑出租。

到了家里，我仿佛生离死别般死死的把妈妈抱在怀里，生怕松开了，就失去了唯一的亲人。

妈妈见我那样，也抹着泪说着：“傻孩子，没事儿。”

等我再看到老赵头，就见他在我们家门口院子一直绕啊绕，这个地方巴拉点儿土，那个地方放块石头。连我妈的房间也是拿着柳条到处洒水，整的跟驱魔辟邪一样。

妈妈对爷爷的死毫不意外，一劲儿的劝我跟着师傅回去好好听话，别担心家里，没事儿就别回来了之类的。反常的让我非常不自在。

也不允许我追问，便眼含热泪的把我往家外面赶，推我出门后，不知道跟老赵头在屋子里窃窃私语说了一些什么，当老赵头从家里出来，我只看到院内的母亲，手里掐着一把朱砂黄纸做的符咒。冲我摆着手，要我赶紧走。

我是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只有自己蒙在鼓里的感觉，冲着老赵头就胡言乱语的发着火。

甚至我都说出来：“我爷爷给我说过，给我算个八字都差点没让你没了小命，你就是个怂蛋，什么都不敢说。”这样故意刺激他的话。

老赵头还是一脸不屑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我，让我火气是越来越大。

直到他给我说，跟他回山，他什么都告诉我，我才止住，倒要回去听听他到底怀着什么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