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祟(1)
夜里的风掺杂了些许寒凉,梨花沟内星辉满地,映照得树影幢幢。
你还好吗?
短短几个字撞碎了奚厌辞内心深处的那道防备的墙。
少年认真注视着徐羡欢的眸光一闪一闪,表现出来的模样却格外冷静。
这么多年,每一次再面对徐羡欢的时候,奚厌辞都不敢正视自己的心。
他曾经说过,自己不会对她动情,他会证明。
“我没事。”奚厌辞甩开她的手,稍稍运转灵力。
一根金色的细线从他袖口中悄悄飞出,将徐羡欢捆住。
那凉风习习,拂过少女的面容,致使青丝微扬。
徐羡欢勾起一抹媚笑,眼波流转。
“奚厌辞,你的心智也太坚定了。我的媚术对你不起作用,我方才如此真心的关心你,你也不会有一丝动容吗?”
她果然是在做戏…
“你每次要是想拿我当你媚术的试炼品,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不要把自己也骗了就好。”
奚厌辞暗暗松了口气,有些庆幸自己没有上当。
他话落后,挥了挥衣袖。
那金丝线就冒着浅浅的光芒,竟然可以引动出徐羡欢身上的蓝蝶飞舞。
徐羡欢当即认出,这是雨山独有的金丝遣灵术,沾染了旁人灵息,便可以寻到旁人之物。
原来奚厌辞是打算用自己身上的灵息来查找藤祟的下落。
他还真是不死心。
“你找不到的,我和那只藤祟的交易还没有开始呢,所以我的身上没有藤祟之灵。”
徐羡欢歪着头,站得有些累了,便往旁边的梨树靠了一靠。
“我怎么知道你现在说的话是真是假?”奚厌辞还是有些存疑。
他冷着眉,使劲一扯那根金丝,徐羡欢一个踉跄摔向在他的面前。
少年眼疾手快,抬起手来扶稳了她。
“既然如此,我想了想…”奚厌辞突然凑近,脸上挂着并不自然的笑,“总在这里耗着也不行,要不我们还是回家吧,我晚上还没有吃饭呢。”
“我可没有做饭,你准备回去吃灰吗?”徐羡欢瞪着眼睛,嗓门突然大了起来。
谁知,还未等徐羡欢反应过来,奚厌辞就牵着金丝往梨花沟外走。
“我来做饭,可以吗!”他提高了声量回答道。
浑圆的月亮高挂,照得回家的路都格外好走。
清宁村的每家每户仍然是灯火通明,环村的溪流正静静地流淌,水畔野草离离。
此时,徐季和顾老爷子已经接到了顾听远,三人从马车上下来,刚好走在清宁村的村头。
那马车就停在清宁村外,挂了一盏明灯。
夜风吹来,摇曳的草木簌簌作响。
顾老爷子正说到开心处,忍不住的拍了拍徐季的背。
“早几年的时候就应该把欢儿和我家阿远的婚事给定下来的,怎至于拖到今天。”顾老爷子又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真是笑眯了眼。
徐季也是打心眼里高兴,瞧着顾听远端正又孝顺,如今在江南做了生意,实在是个值得托付的。
“阿远是个好孩子,我倒是怕欢儿会给他添乱。”徐季应和着。
“怎么会,欢儿多伶俐可爱啊,我恨不得她是我的亲孙女。”顾老爷子的声音本就浑厚,这说着说着还激动起来了。路边几户人家可能都听得见他的声音。
这一路上,两位老人聊得热火朝天。跟在后面的顾听远也不曾说话,只是早在脑海中勾勒着徐羡欢的模样。
四年没见,欢妹妹应当出落得更加标致了。
他期待着重逢,也期待着他与徐羡欢的婚事。
路过学堂时,几人看见教书先生还在院里背书,便在门外打了声招呼。
就在这停顿的片刻,奚厌辞与徐羡欢就跟了上来。
进了村后,奚厌辞就将金丝收回。两人并排走着,隔着好长一段路就认出了徐季的背影。
徐羡欢一下子就提起来了精神,她提着裙摆追了上来。
“爷爷!”
徐季方才听到就转身回头看,这孩子就扑了过来。
“你这丫头,顾爷爷和阿远也在呢,还不叫人。”徐季敲了敲她的头,笑得一脸宠溺。
徐羡欢这才向身旁人问好,“顾爷爷好,听远大哥好。”
她最后看向顾听远,只是给予了一个礼貌性的笑容。
那顾听远却显得格外拘谨,还是在顾老爷子的催促下,才说话。
“好,都好。阿远,说话啊。”顾老爷子把他往前面推了推。
“欢…欢妹妹,好久不见。”顾听远方才抬起眼,也放松了许多。
几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挂着笑。
彼时的奚厌辞自暗处走入了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