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学子
赵青山很快出来。
“赵兄,你屋中是何人?我观他似乎有病在身,是否需要帮助?”
赵青山看沈秋明关切的模样,心中一暖,“秋明,你已经帮了他了。”
沈秋明这下是真想不起来了,“我?可我从未见过他。”
赵青山笑笑,“那天你我在城外相遇,你赠我胡饼,到家时才发现胡饼中竟然有一枚金叶子。我拿这枚金叶子换了些米面,还剩下许多银钱。后来我在行寻书斋谋得一份小工,算是顾上了家中生计。我往返途中,跌了一跤,滑下山坡,恰巧滚进一个小洞,发现此人,用了剩下的银钱给他请大夫看病,这才吊住了他的命。大夫说,他身体受损很严重,需得过一段时间才能醒来。”
当日随手之举,竟然让她找到苦寻不得的线索,真是因果循环,难说难分。
“人命关天,赵兄,这些钱先留在你这里,算是我为这位仁兄尽上几分心意。待这位仁兄醒来时,我再来看望。只是赵兄,我看这位仁兄是个拿笔的料子,没什么习武的痕迹,而今落得这般下场,只恐有仇家作对。若是醒来,还请万事小心,莫要被仇家捕获踪迹。”
赵青山想到家中祖父祖母,出了一身冷汗,“多谢提醒,秋明,回京途中,注意安全,我送你们一二。”
沈秋明回京后,稍作修整,第二日又要进宫伴读。
最近陛下派给谢淮一桩差事,让他查探京中学子失踪案。
沈秋明对这案子挺好奇的,但她消息有限,知道的毕竟是少数。
谢淮正在看卷宗,沈秋明托腮望去,想看一看,又不知道怎样和谢淮讲。
她朝卷宗看了好多次,正欲再看一眼,谁知正好撞上谢淮抬头看来的视线。
沈秋明露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殿下,你好啊!”
谢淮点点头,不再看她。
沈秋明忙呼出一口气,却听他说道,“还不过来?”
她懵了,“啊?”
谢淮眉宇间有些烦闷,却还是解释道,“看卷宗。你不是想看吗?”
还有这等好事?沈秋明心花怒放,笑得眼睛弯弯,凑过去拿起卷宗仔细地看着。
这事本不打眼,起初甚至都没有一点风声。前几日陛下微服私访,路遇老妇啼哭,其旁站着个瘦小可怜的小孩,一问才知,老妇大孙子五年前外出求学,进京投递干谒诗文,言说成事后寄家书报信,不成事则三年必归。
可三年已过,大孙子却迟迟不归家,也没有向家中寄信。他们到京中寻过一次,并无踪迹,路途耗费对农户人家来说难以承担,只好放弃了。盼了一年,终于收到一封信,附上住址,说是要再观望观望京中风气,望家中莫忧。
若是这样也没什么,京都本就大,寻人错过的事比比皆是,怪就怪在数月前老妇的儿子去世,老妇去信京中要大孙子归家葬父,大孙子却毫无音信,家中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直到这学子的父亲入殓,黄土覆棺,学子都没有一点消息。他母亲忧愤过度,竟也跟着去了。
老妇哭哭啼啼,“我这大孙儿最是孝顺不过,这父死母继的,却不见踪迹,定是遭了事了。我来京中寻人,去了他信上的住址,主人家却说从未见过我我孙儿。我不信,在主人家熬了三天,主人家赶我走。我挨家挨户地问,遍寻一月有余,可没有一户人家见过我孙儿。如今家中只剩老婆子和小孙儿,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再让大孙儿出了事,老婆子我九泉之下无颜面对我可怜的儿子儿媳啊!”
卷宗到这里戛然而止。
沈秋明皱眉,“殿下,这案件毫无头绪,学子刘云更是有一年没有与家中联系,从何探查?”
谢淮也在为此发愁,“学子失踪,兹事体大。孤今日曾去京兆尹调刘云出入城门的记录,案牍上只有刘云五年前入京的记录。”
沈秋明跟着思索,“夸张地说,也许刘云五年前入京时就已遇害,否则不可能五年都待在京城里,只入不出。”
谢淮很赞同,“案件的难点就在这里。五年时间太过久远,如果他真是五年前遇害,这漫长的时间足以让见过刘云的人慢慢遗忘他。”
“也就是说,我们将没有证人。最糟糕的情况,除了老家亲友,京中没有任何人记得有过刘云这个人。殿下,那刘云身上有什么标识吗?”
有些事情,自己分析觉得愁苦,可身边多个人一起探讨,却会理清思路。谢淮道,“刘云幼时曾伤过右臂筋骨,落下病根,右臂不可用力。”
沈秋明脸皱作一团,左思右想,却想不出有什么线索。
谢淮看她想得出神,一心扑在案件上,似乎这是陛下派给她的大差事,心头的烦闷不知怎的竟消散些许,出声宽慰,“孤会想办法破案,你只管做你的事,不必担忧。”
沈秋明捧起卷宗,一挑眉,“殿下,我是您的伴读,自然该为您排忧解难。”
名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