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绝杀也是致命
昏沉中,她见到了那位传言中命不久矣的废太子沉钰,他还是隔着一道屏风看她,笑着问她:“遇到什么麻烦了吗?别慌……人只要坚守住心性,什么事都能做成。”
一道裂痕撕开了屏风,沉钰跌进万丈深渊,李与塘情急大喊:“殿下!”
醒来时满头大汗,周身伤口已经处理完了,李与塘抬头见自己已经身在无名山的道观,有些惊讶:“姑姑?”
灰袍稍稍松开紧皱的双眉,“姑娘,你伤口太多,现在还不能动。”
“你救的我?”
灰袍摇头,“昨日京都传来了手令,三位御史已经带着岁输前往其他州郡了,赵太守差人将你送回了李家,你大哥觉得不安全,把你送到这来养伤。”
“京都传令?”李与塘不敢相信,“谁的手令?”
“赵太守说,是御使台的传令,催促三位御史十日内回京上交岁输。”
李与塘如遭大难,以曹子戴的脾气,绝不会轻松的放过自己,他既然已经得到消息,特意来逼问自己沉钰是不是还活着,说明李家已经被京都人记起。《遂州堪舆图》丢失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不仅引来了西凉的怀沙,还引出了李家,以曹子戴的年纪不可能清楚李家和废太子的关系,这一定是曹起良那个老匹夫的主意。
“姑姑,怀沙呢?还在牢中吗?”
灰袍给她喂药,“大概还在吧,毕竟他伤的也不轻。”
李与塘眼光一闪:“是你伤的?”
她没有回答,而是责问道:“玲珑玉印并没有让你杀掉怀沙,只是让你将堪舆图交到对的人手中,这么做是为什么?”
“因为他可能会暴露李家。”
灰袍停下喂药的手看着她。
李与塘知道灰袍对这个答案不满,却仍旧继续说道:“你不会一直以为我是个良善的人吧?我本来就是自私的人,绝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李家。”
灰袍听出她的话外之音,她不想再为太子做事了,不过终于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玲珑玉印任务了,
她从怀中掏出一张字条,塞到她的左手。
李与塘不太想看,“你直接说吧,我一只手打不开。”
灰袍继续喂药:“那就等你方便打开时再看吧。”
幽河下了第一场雪,陈珂从营帐中望着潺潺落雪,手里的安乾一口没动。
傅海楼进来和每位兵士打了招呼,唯独陈珂倚在一角,手里捏着吃的看也不看,脸上阴暗分明,一双眼中只望的见一片风雪。
傅海楼不禁担忧,他这个样子………真的活得到上战场吗?
“陈珂!出来一趟。”傅海楼左右看看,觉得在这说不太好。
陈珂瞳孔收了一下,废了好大劲站起身,叹口气道:“就不能在这说么。”
傅海楼在营帐外等了半天,才见陈珂晃晃悠悠的出来,也许是恍惚了,傅海楼总觉得陈珂看他的眼神里有些不屑。
“参军,有事?”陈珂在他面前行礼,也不等他回答揣着手缩在一边。
傅海楼撇了撇嘴,“啊……有事。定远来信了,来的御史叫曹子戴,如你所说故意找茬,在定远拖了三天才走。”
“去了何处?”
“往安阳城去了,京都传了御使台手令,要十日内回京。”
陈珂微微点点头,“各地都等着军饷,曹子戴也不敢耽误。”
傅海楼见他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笑道:“陈兄弟,我有点好奇啊,你怎么知道来得是曹子戴那个孙……”差点言失,他下意识看了眼陈珂,见对方似乎没听见,继续说道:“你让我帮你快马加急送一份假军情,就是为了逼退他?我可得提醒你,传递假军情,可是要当堂斩首的……”
陈珂猛的打了个喷嚏,傅海楼挨了个正着,陈珂连忙用衣袖帮他擦:“对不住对不住。”
“干什么你?”傅海楼推开他的手,隐隐觉得他在报复自己,“我跟你说你这是罪大恶极……数罪并罚…罪加一等!”
陈珂点点头,“大人说的对,我罪有应得。”
傅海楼气得转身要走,陈珂却又悠悠开口,“不过小人没有传递假军情,西凉军确实在屯兵,将在腊月二十八再犯幽河。”
“你怎么知道?”傅海楼回头问,却没了人影,陈珂已经躲进了营帐里,他暗自骂了句:“比贼还贼!”
晚时要睡下时,解了衣带的傅海楼发现衣襟中多了一角丝帛,他照着烛灯看了许久,恍然惊道:“这是……《遂州堪舆图》!”
李与塘趴在窗子上看着后院中正在练剑的小弟子,有两位正在比试的小少年引起她的注意。
两人一胖一瘦,瘦的那孩子眉眼相熟,李与塘认了很久,发现是当初上门的何家小少爷。
时隔一个月未见,似乎长高了些许,眉眼中神气十足,是个英俊的小少年了。
另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