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
翌日,萧时慢在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中醒来,环顾四周,屋子里已经只剩她一人了,身上还加盖了一床薄被。
昨晚,她一直等着江墨出来,却没成想,自己还是先睡着了,既不知江墨何时出来的,更不知他清晨何时走的。
萧时慢摇了摇床榻旁的铃铛,小六推门入内。
“小六,什么时辰了?”萧时慢问。
“郡主,已经辰时了。”小六应道,跟在她后面的其他侍女端着面盆、巾帕,依次站在一旁等着服侍。
“怎的不早些叫我?这时辰了,我还未同父亲请安。”说着,萧时慢急急地翻身下床,要去寻鞋履。
平日里再荒唐,成婚第一日也该守守规矩。
小六一把将她按回床上:“早上姑爷起来的时候吩咐过,王爷那边他自会去说,叫我们不要打搅你歇息呢。”
萧时慢撇撇嘴,倒是什么好事都让他做了。
“小六,你手艺向来好,做些爹爹爱吃的,晚间带去爹爹院里用饭。”萧时慢吩咐道。
小六一边伺候她穿衣,一边应是。
成婚第一日,因江墨与萧阔都早早出门了,似乎与往日没什么不同。
早已与人有约,萧时慢倚着雕栏坐着,数着檐下答答的雨滴。湿漉漉的雨天,将院中的景色浣洗一新,绿的更绿,红的也更红。
萧时慢皱了皱眉,院子里大红的装饰,让她看着委实不爽。
“小六,院里那些红色装饰赶紧拆了,我看着心烦。”
“郡主,不成,昨天喜婆跟我提过,大婚之后,这些红色装饰至少得留着一个月,方能拆除。”小六说。
“如今我这个郡主说话也不顶用了?”
“郡主为大,自然说什么是什么,可这件事小六断断不能依你。新婚第二天就拆了,不吉利。”
小六死死护着那些喜字,母鸡护崽似的将眼睛一刻也不离萧时慢身上。
两人正打闹着,正从院外进来的绿意上前,朝萧时慢行了一礼:“郡主,闫家大小姐来了。”
“快请她进来。”萧时慢立马换了一副嘴脸,笑得让一旁花圃中的花儿都羞愧几分。
她成婚前两日,闫灵便来见过她,当时说神女崖刺客一事有了些眉目,但因事情牵扯镇北王府,闫灵也不敢妄下结论,向她借了两名暗卫,待确认无误后,再将她所查到的一切和盘托出。
于是两人便约了今日再见。
如今闫灵来了,想来是那事有定论了。
“小六,你别守着这些喜字了,我不动便是,快去拿点心来。”萧时慢吩咐道。
小六应声退下,萧时慢则走到院门处立着,不停朝外张望,等着闫灵的身影出现。
“娇娇,怎的出来等,还下着雨呢?”闫灵远远瞧见萧时慢,提着伞越过带路的绿意,小跑到萧时慢跟前,将两人一并遮在伞下。
“灵,我哪儿有那么娇气,不过是毛毛细雨。”萧时慢挽着闫灵的手,朝院子里走。
雨丝落在萧时慢头发上,变成细密的小雨珠,闫灵用手绢轻轻擦拭,说道:“淋得久了,头发衣服也会湿,你刚刚新婚,万一着了风寒,那块黑冰块不得要了我的小命。”
“他敢!”萧时慢柳眉一横,娇嗔道:“我的事他还管不着!”
见萧时慢这般,闫灵捂嘴轻笑。
萧时慢此时才反应过来,闫灵这是在调笑她。三人自小便玩在一起,虽然江墨除了她,没给过谁好脸色,闫灵却是不怕的。
“灵,你莫要再拿他笑话我了,一点也不好笑。”萧时慢停下脚步,面向闫灵,嘟着嘴说道。
“罢了,你不高兴,我以后都不说了。”闫灵重新拉起萧时慢,说道。
两人此时已经步行至屋内。罗汉榻的小几上,小六一节备好了茶水和瓜果点心。
“娇娇,神女崖的刺客,确实已经不是我找的人,被我大哥换掉了。”闫灵一边说,一边将一张认罪书交至萧时慢手中。
萧时慢打开扫了一眼,诧异道:“闫武?”
闫武她是知道的,他的母亲本是闫家妾室,奈何闫灵父亲宠妾灭妻,闫灵母亲郁郁而终后,便抬了这个妾室做续弦,闫武这个庶子也变成了嫡子,处处与闫灵挣个高低。
闫灵点点头,说道:“我叫暗卫将大哥的贴身小厮绑来后,使计一诈,那小厮便全说了,是我大哥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知我派了山匪去神女崖,却不知是因为何事,那群山匪吃醉了酒,将去神女崖假刺杀之事说漏了嘴,我大哥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卖了杀手,将那些山匪全数杀了,让杀手拿上山匪的武器,继续去神女崖真刺杀。”
“他这手也忒长了些,都伸到本郡主这里来了。”萧时慢皱眉说。
“我母亲性子柔软,她在世时,我们便没少受那对母子搓磨,我在家中能有立足之地,全靠郡主撑腰,我们的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