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剑
陌上桑拎着酒壶飞下来,身上带着浅浅的酒气,看着苍葭的眼神半是追思半是清醒。
“你怎么在这儿?不是应该在宴席上吗?”陌上桑又喝口酒,半把手搭在苍葭肩膀上眨着眼看她,故作轻佻。
苍葭欲言又止,却还是恭敬的答道:“神君在宴上有人伺候,暂时不需要我等。”
“你那是什么眼神?”陌上桑皱眉看着苍葭,她这幅表情更不像记忆中的知赢了。
“桑太子,没人和你说吗?其实你不适合装深沉和风流!”说完苍葭就推开陌上桑的手,一溜烟儿跑了。
陌上桑一愣,一开始有些生气,却突然笑了起来,风流轻挑之气顿消,他笑的和从前一样阳光。陌上桑慢慢的坐在地上撑着下巴看苍葭的背影,叹了口气:“这点倒是挺像知赢的,同样那么不客气!不对,和青梅姐也很像。难道我真的没有一点潇洒风流之气吗?怎么每个人都那么说?!”
陌上桑坐在地上,郁闷的捏了捏自己的脸,倒有几分可爱。把小酒壶里最后一口桃子酒喝完,仰躺在重重花瓣之上,圆圆的小酒壶扔在一旁。
其实说起来,他也只见过知赢一面,要说对她有很深的情感是不可能的。但是少年情窦初开的对象就那般早殇,可惜不甘怨愤,把原先三分的感情给加到了七分,剩下三分都是满满的遗憾。
苍葭一路小跑,见没人追来这才松了口气。在水边找了找辛夷,却发现她已不在原地,害怕有人寻找,苍葭又溜进了宴席。刚到门口却发现进不去了,层层叠叠围着一群仙人侍者,激动兴奋的围在宴席外,呼喊加油之声频起,紧紧盯着席正中的两人。
苍葭站在外围踮起脚尖,却发现四面人挤着人,除了后脑勺什么都看不见。有些泄气的站在后头,苍葭并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了,怎的这般好不热闹。
拨弄了一下手中鲜艳的花束,苍葭四处看了看,要不找个高点的地方看看是发生了什么?
突然腰间一紧,身体被人揽住飞了起来。苍葭受惊之下想要呼喊却被人一下子捂住了嘴,一个清越满是朝气的声音压低了嗓音,“哎呦别喊别喊,你们这些小姑娘就是不禁吓!”声音有些嘟囔的抱怨。
苍葭被人揽着坐到了身边一棵高高的桃树上,那人就立刻放开了钳制也在身边坐下。“桑太子,您下次能跟奴婢打个招呼吗?”苍葭无奈,这活泼过头的少年郎想一出是一出。
陌上桑靠在枝丫上,玩弄着一根桃枝,颇有些吊儿郎当:“怕什么?有本太子在还能摔了你?再说你看周围的仙人不也都坐在树上,放心,你不是那么特立独行!好了好了,看戏吧!”
陌上桑指了一圈同样因为人太多不得不坐在树上观看热闹的仙人,最后把苍葭的脑袋掰了回去。
刚才还其乐融融的百花宴会此刻却战意浓浓,赤金和湛蓝两道灵力不分上下你来我往的纠缠打斗在一起。
苍葭惊疑道:“这是?”
陌上桑摆弄着桃枝,剑舞几下,听苍葭惊奇,不免有些得色,“你该不会以为麒麟台的百花宴就只是喝酒聊天吟诗作赋吧?百花艳绝也有杀机,可不像你们天宫那样只会推杯换盏舞文弄墨,我们麒麟族虽爱好和平,却也大多都是武神,素闻麟泽君战力无双独步天下,我们麒麟台的大好男儿早就心痒难耐想向他讨教了,只是之前他一直待在天界,苦于没有机会,这次他来我们麒麟台可不就得好好的较量几下!”
桑太子语气中满是骄傲,显然对几天前于麟泽手下毫无招架之力不满很久,希望自己族中儿郎能好好教训麟泽一顿。
苍葭闻言点头,却也不觉新鲜了,听闻其余神族的宴会都有这样的习俗传统,也不拘于百花宴了。只是天宫重宴,帝后二尊具在,一般无事不可舞刀弄枪于尊者面前乱了规矩礼仪,所以仙神们大都不会提出以武试论高低的要求,让自己与对方作难。
苍葭不再多想,渐渐被席正中精彩绝伦的比试吸引了心神。兵刃相切之声不绝于耳,于席正中间比试的二者却速度极快让人看不清身形,周围缠绕着赤金与湛蓝的灵力,却极有分寸,没有越过四面的席位伤了一棵草木。
一阵强烈刺目的光芒爆开,赤金色的身影噔噔的退后了好几步,勉强用手中的鎏金镗钉于地上稳住身形。随后一道豪气冲天的大笑声传来:“哈哈,好,痛快,我煌焱输的心服口服!”他笑的痛快,握住鎏金镗的双手虎口却流出丝丝鲜血,面上一缕不正常的潮红,片刻后却憋了回去恢复正常。
苍葭凝目望去,只见这位豪气冲天的仙者青年模样,发色与眼眸皆是火红,一身赤金短饰,胸膛与双臂裸露于空气中,双耳上挂着杯口大小的赤金环,整个人热烈如一团火焰。
煌焱虎口流出的鲜血顺着鎏金镗有几滴落到了地上,地上红光一闪,出现了朵朵赤金色的灵芝,上刻火纹。
煌焱毫不在意的用鎏金镗一划,灵芝变成了簇簇赤红的火焰百合,宴会见血本是不吉,这般操作倒符合了百花会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