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来小来
小姑娘最后悲痛得哭昏了过去。
将人安顿在偏房后,叶泽兰这才感觉到手上的痛。
血顺着手掌一滴一滴落在了地上,叶泽兰胡乱找袖子擦了下,转而走向了堂屋。
屋里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一家三口倒在饭桌旁,碗里还剩下没有喝完的白粥,粥里掺着依稀可见的肉丝。
叶泽兰端起其中一碗嗅了嗅,继而拔下头上的兰花缠丝银簪,正准备试一下有没有毒,就被自家师兄拦下了。
柳江风黑着个脸,一把拉过叶泽兰的右手,“刚才要不是我拦下那疯丫头,你这手指不定就废了!现在还逞什么能!”
柳江风边说着,边从怀里拿出了一小瓶酒,嘴上不停地数落着,“我说我是上辈子欠你这个臭丫头的,看来以后我得把你揣兜里好好护着!”
叶泽兰轻笑了一声,默默举起了左手,信誓旦旦道:“师兄,我保证下次一定会躲开的。”
说完,叶泽兰嘶了一声,手止不住抖了一下。
柳江风抬眸瞥了她一眼,无奈地皱起了眉头,“这酒虽烈,却可杀毒,你要是忍不住就拉着我。”
这边柳江风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只柔软的手已经握紧了他的手腕,再看这只手的主人白净的小脸紧紧皱在了一起。
此时的柳江风真是哭笑不得。
之后,柳江风麻利迅速地给叶泽兰包扎好了伤口,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这一个月都不要拿剑了。”
话落,柳江风又补上了一句,“不然我不陪你寻挽月了。”
叶泽兰的小心思一下子被戳穿,头瞬时耷拉了下来,“知道了知道了。”
之后,叶泽兰看了眼躺在偏房的小姑娘,而后默默关上了堂屋的门。
接着,叶泽兰同柳江风回到了村中主道上。
而后只见李画背着一个孩童朝他们走了过来。
不一会儿,众人皆聚在了放牛小姑娘家的门前。
宋闲神情悲悯,率先开口:“村子里我都检查一遍了,只剩下了两个小姑娘,其他人都死于一剑之下。”
“莫非我们刚才听到的哭声就是李画背上的那个小姑娘传出来的?”叶泽兰抓着重点问道。
柳江风点了点头,“是她,而且她有可能见过凶手。”
叶泽兰长叹了一声,“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还是先让她们睡会吧。”
宋闲赞同道:“没错,当下还是先把此案报到管辖此地的府衙,让他们来处理后事。至于凶手……”
宋闲顿了顿,“刚才我一一检查了死者们的屋子,除了因奋力反抗造成的桌椅倒地,屋子里全都没有被翻过的痕迹。”
“照这么看来,凶手不为财,为仇。”此刻的叶泽兰极为清醒,就好像从来没有被影响到。
然而只有柳江风知道,她的师妹此刻的清醒之下深藏着无法遏止的怒意。
“此外,我和小寒还注意到被杀的孩子大部分是男童,没有女童,确切地说村子里几乎没有女童。”宋闲继续补充道。
柳寒云没想到宋闲会当众提他,眸光一亮,转而又恢复了一副冷淡的模样,抱着剑点了点头。
听完宋闲的发现,叶泽兰一下子想到了山顶上的送子观音庙,还有“晓来村”这三个字,加上她看到放牛小姑娘穿的衣裳跟她死去的亲人们身着的棉布衣裳都不是一个材质的,她的脑海瞬间产生了一个恐怖的猜想。
这让她开始质疑自己继续查下去是对还是错。
一时间,叶泽兰的眼里满是困惑。
跟叶泽兰并肩站在一起的柳江风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变化,思量了片刻后,随即敲了敲她的额头,“不管真相如何,做你觉得对的事情就好了。”
“好。”叶泽兰轻呼了一口气,“我要查下去,找出凶手!”
与此同时,江陵夜同李画领着府衙的人来了。
走在前头的是当地的县令肖凛,面相方正,身材壮实,不卑不亢地向叶泽兰一行江湖人士拱手相谢,“多谢诸位将此案上报给本官。”
接着肖凛表明来意,“此案重大,我已上书朝廷。不过因牵涉了众多受害者,诸位又是第一发现人,现下岁日临近,衙内缺少人手,故而我肖某想聘请各位先上面的人来之前助我破获此案。不知诸位可愿意?”
说完,肖凛看向了叶泽兰。
他笃定她会答应,因为肖凛看出了她跟他是一样的人——始终坚持做自己的觉得对的事,并义无反顾地做下去。
果然,叶泽兰答应了下来,其他人自然是没有异议。
之后,肖凛又吩咐人把衙内的衙役全都叫了过来,搬运尸体。
半炷香后,整整二百八十八具尸体全部运回了义庄。
仅存活下来的两个小姑娘则被安排在衙内住下。
收敛完了尸体,叶泽兰等人开始侦查各个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