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琬
,上前一步便将九公主抱走了,任其如何挣扎也不肯停下脚步。
士兵也随之而去,末尾的两个小兵打量了一下跪在地上的琬琬,小声议论着。
“殿下罚这侍女跪这一晚,第二日哪还能全须全尾的回来?你听听这狼嚎声……”
“嘘,快别说了,莫触了殿下霉头……”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了,琬琬依旧跪在原地。
今日的夜是那样黑,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琬琬缓缓起身,将自己膝下沾染的尘土和落叶拍干净,随后便转身再次向山里走去。
很快,槐序便看到了那一捧潭水,以及潭水后的竹林。
她脚步很慢,也显得很迟疑,可终究是一步一行间便走到了那个被冬柿树遮了半边天的小院前。
小院外的两盏灯笼亮着莹莹的烛光,槐序能感觉到,越是接近这个小院,琬琬胸中的酸楚便愈盛。
恰在此时,温殊禾推门而出,正好撞见门外的琬琬。
二人对视间皆是一愣。
温殊禾那双清淡的眼罕见的带了一丝怔忪:“你……”
琬琬却移开了目光,只道:“今日我家主人迷路在此,多谢公子收留她片刻,为答谢先生,我可为先生献上一记药方。”
温殊禾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才开口:“不必了。”
“先生可是身染寒毒,每至冬日皮肤上便会生出一层寒霜,目不能视、双脚无法行走,更是疼痛难忍?”
温殊禾冷淡地看着琬琬:“错了。”
“先生知道我所言非虚,”琬琬不肯退让:“我知公子心性,只是解毒一事不可再拖……”
琬琬话还没说完便被不知道是何处来的力量狠狠掼了出去,这力量十分霸道,将她狠狠砸在树上,又摔在地上,半天没起得来。
温殊禾却连手指头也没动,他还是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琬琬:“你还知道什么?”
琬琬擦了擦嘴角的血,勉强直起身子,她笑了笑,看向温殊禾:
“我还知道,先生此番,是为了燕帝而来。”
槐序听到这里,忽然脑袋一阵刺痛,就像是有人在强行将她意识抽离一般,可很快痛楚便淡了,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睡意。
恍惚间好像有人在叫她,槐序强迫自己抵抗着这莫名的睡意。
“琬琬,琬琬。”
呼唤她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琬琬?
槐序意识回拢,她猛得睁开眼,入眼便是温殊禾那双温和的眸子。
“琬琬,头还疼吗?”
槐序听着温殊禾的声音,分不清自己是在现实还是依旧在那荒诞的梦境里。缓了片刻后,打量着四周,还是黑夜,但是入眼便是青积寺那万年不变的格局。
她于是便松了一口气,不管那是梦境还是什么,她能确定自己回来了。
槐序再次看着眼前的温殊禾,他眉目间的温醇和她看到的两百年前的他完全不同。
“师父,你给我取的表字琬琬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槐序听见自己的声音意外的很平静。
温殊禾听到她的问题也没有丝毫的意外之色,他握着槐序的手,微微倾身,一字一顿道:“我知你看到了什么,但你不是她。”
槐序喉间发涩:“师父这是什么话?难道我方才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都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
“……是。”
“你真的活了两百年?”
“是。”
“那为何我与琬琬容貌几乎一模一样?你给我取名琬琬,莫不是在我身上寻找她的影子?”
槐序眼眶发红,她身体甚至有些簌簌发抖,她自己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多害怕,可温殊禾察觉到了。
片刻他才再次开口:“我从没在你身上找过谁的影子。”
槐序摇了摇头:“可你是因为她才会对我上心,才会心甘情愿的放下你计划的一切,在着青云山伴我三年!”
“对也不对,”温殊禾道:“我确是因为她才会对你上心,可让我心甘情愿留在青云山的,只有你。”
槐序心口一跳,温殊禾的话过于暧昧了,明明是初冬的天气,寒气几乎要侵入人的骨髓里,可她只觉得二人之间似乎连空气都有些沸腾了。
他还盯着她,那双温醇的眸色不知何时起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槐序莫名觉得有些委屈,明明该是她兴师问罪,可她还什么都没说呢,他怎么能比她还要强势?
“太子之事可是你和祁王的谋划?”
“是我的谋划。”温殊禾承认得很坦荡。
“王青也不是变数对吗?也是你计划中的一环。”
“是。”
明明已经猜到了,可听到肯定的答案槐序只觉得一颗心都凉了下来。
她猛得将自己的手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