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动

随后便领着她一路走到前厅。

一道闪电劈开北燕都城的黑夜，闷雷阵阵碾过天际，风声呼啸、暴雨如注，不少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恶劣天气堵在了莳春院里。

与之相反的，是前厅的管弦嘈杂、纸醉金迷。台上女子载歌载舞，香肩半露，媚眼如丝；台下的男子们怀中搂着娇软，酒酣耳热，语带挑逗，双眼迷离。

槐序觉得自己从前大概是没有去过青楼的，因为这般景象她实是前所未见。

一路而来，不少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槐序身上，或好奇，或不怀好意，或含着低俗的意欲，槐序目视前方，仿若不觉。

锦娘第一眼见槐序时，只觉得是个容貌普通，身形瘦小的姑娘，她怎么也没想到槐序换了一身衣裳，便能有如此的气质。

心中暗道不好，不由领着槐序加快了脚步。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莳春院有三层，按身份划分，第一层的客人最是普通，只要有银子便有了能进入莳春院的资格，第二层则是有身份的权贵或是世家才可进入，而第三层接待的都是什么样的客人，没有人知道。

锦娘的任务本是将槐序领到二层，只是没想到没走多远便被人拦了去路。

“锦娘，你身后领着的，是新来的？”

来人酒气熏天，一双眼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槐序。

锦娘心中一沉，脸上还是堆起笑：“哟，这不是王大人吗，怎么今日有兴致来了一楼，彩玉呢？怎么伺候的？”

话音刚落，便有一位身穿淡紫色轻纱的女子匆忙上前挽住男子的胳膊：“王大人怎么和奴家吃酒吃到一半就走了……”

彩玉话还没说完，便被王青一把搡到了地上，他看也不看摔倒在地的彩玉，甚至上前一步踩住了她的手背。

彩玉吃痛却不敢吭声，只能默默忍着。

王青面上看不出来不悦，眼神却是冷冰冰的：“锦娘，我平日没少照顾你们莳春院的生意吧？来了新的姑娘怎么还得对我藏着掖着？”

不少好事的客人们纷纷跟着起了哄，有了挑头的，他们起哄起来自然毫无负担，加之锦娘身后的女子着实看着不凡，让人心痒痒。

锦娘面上笑意不减，只道：“王大人是知道我的，我怎么会藏着掖着，有了新来的姑娘，给王大人先过目那是理所应当，”

随后话音一转：“只是这姑娘是三楼的客人事先订好了的，您也知道，咱实在是开罪不起……”

不等锦娘说完王青便已不耐烦了：“我管你那些，今日这姑娘必须先陪我！”

说着，从人群中走出不少带刀打手恶狠狠盯着锦娘。

锦娘面上的笑也挂不住了：“王大人，莳春院的规矩您不会不知道。”

王青冷嗤：“你也配和我谈规矩？”

说着加重了脚下的力气，彩玉痛呼一声，跪在地上试图挪开王青踩在她手上的脚，却只是无用功。

锦娘看着面色惨白的彩玉，彻底冷了脸，还想再说什么，没曾想身后突然冒出一个人狠狠推开了王青。

王青猝不及防被推了一个踉跄，待他稳住身体看去，便见那个只一眼就勾走了自己心魄的女子正弯腰将彩玉扶了起来。

槐序扶起彩玉，抬起她的胳膊，皱眉看着她被踩得血肉模糊的手指。

“你没事吧？”槐序问。

彩玉眼角挂着泪，看着十分楚楚可怜，她捧着自己的手轻轻摇摇头：“奴家习惯了，倒是姑娘你……”

说着怯怯看了一眼王青，没敢再说下去。

槐序抬起头，却见众人的目光都汇集在自己的身上，而且似乎更加狂热了。

若不是实是看不下去了，她本不想出这个头，这个王青下脚没有留情，再继续下去可能彩玉的手就废了。

王青一双眼紧紧盯着槐序，被推这一下，他反而来了兴致，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他一把抓住槐序的胳膊，就想将她抱住。

只是他没想到槐序不同于其他女子，力气十分大，轻而易举地挣脱出来，见势不对，便灵活的钻进了人群中，她本就瘦小，一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王青懵了，赶紧命令身旁的打手：“给我抓住她！”

话音刚落，人群骚乱了起来，莳春院的守卫和王青的打手们厮打在了一起，客人们纷纷逃窜。

锦娘一拍大腿：“这不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