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救
槐序被迫拉扯着往前走,脚踝似乎扭伤了,肿起了一大块,每走一步都如凌迟般疼痛,她却没有反抗,手心紧紧捏着瓦片依旧在磨着绳子。
终于,在一片树林中,槐序看到了那个要买她的人牙子。
是一个满面油光、贼眉鼠眼的男子,驼着背脊,伸长了脖子看着被劫匪拖拽过来的槐序。
随后立马就笑了,上下打量了一番槐序,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粗俗下流。
“确实是上等货色,不错,这是谈好的价钱,拿好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人就归我了。”
槐序看着两人交易的五百文铜钱闭了闭眼。
原来人命就值五百文。
劫匪仔细清点后,就一把将槐序推到了人牙子怀里。
人牙子顺势揽住槐序的肩,直接将她推到地上,眯眯眼里尽是令人作呕的猥琐。
预感到这人牙子想做什么,槐序死命挣扎起来,她在军营跟了一个月的操练好歹是起了作用,这人牙子摁不住她。
大约是失去了耐心,人牙子直接抬手打了槐序两巴掌,又对着她的腹部狠狠踢了一脚。
槐序喉间闷哼一声,瞬间手脚都麻痹了,只觉得呼吸都困难。
她只忍着痛,继续磨快要断掉的绳子。
人牙子没有犹豫又是两脚踢在了她的腹部。
槐序生生挨了这两脚,终于在这一刻,绑住她手腕的麻绳被割断。
那人牙子看她不挣扎了,啐了一口,便咧开一嘴黄牙,又压了上去。
槐序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捏着瓦片划开了人牙子的脖颈。
随着一阵惨叫,人牙子捂着血流不止的脖子,一脚踩在了槐序的手腕上,踢开了她手中的瓦片。
“臭娘们,想死老子成全你!”
说着,无比凶恶的掏出了怀中的匕首。
槐序终于不受控制的流了泪,祈求的看着将她带来的劫匪,劫匪似乎愣了愣,踟躇了一会,却还是背过身当做没看见。
那种绝望的感觉几欲将槐序淹没。
她觉得自己约摸是活不成了。
忽然,一阵脚步声打断了正握着匕首想要杀掉槐序的人牙子。
槐序听到似乎有女子倒抽了一口凉气。
胸中升起一抹希望,槐序试图从人牙子的禁锢中爬走,却又被揪着头发拖了回去,她听见人牙子那令人作呕的声音。
“看什么看,没见过在林中寻乐的?”
槐序被麻布堵住的嘴只能拼命发出呜呜的哭咽。
紧接着,她就听见一道清冷却无比熟悉的嗓音:“那位姑娘可否抬起头来?”
槐序愣住了,她下意识缩紧了拳头,手心被自己掐出了血,心脏诡异得在胸腔里跳动起来,一下一下,震得她生疼,几欲晕厥,却迟迟不敢抬头。
随后便是一道娇柔的女子声音:“殊禾,咱们走吧。”
温殊禾却一动不动,他耐心的再次重复了一遍:“可否抬起头来?”
可否抬起头来?
槐序忽然觉得,自己宁愿死也不愿被他看见这般模样。
可她到底还是低估了自己想活下去的心,即使再害怕被那人看见自己这副衣衫不整的狼狈模样,她最终却还是抬起了头。
站在她跟前的,是一袭白衣,纤尘不染的温殊禾,站在温殊禾两边的,是眉眼满是冷戾的萧怀瑾和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女子。
那个女子是那样矜贵,仿佛世间所有的恶都不忍靠近她半分。
在看到槐序的一瞬间,温殊禾的手剧烈抽动了一下,明明是艳阳高照,可林中却倏地起了一阵寒风,刺得人脊背发凉,却又似有莫名的压迫,逼得人冷汗涔涔。
萧怀瑾忽然上前一步越过温殊禾,低声道:“我来。”
劫匪和人牙子都莫名其妙的看着几人,却本能的感到危险。
“你、你们想干……啊!”
随着人牙子的一声凄厉的惨叫,尾音如同被截断一般,直接断了气。
劫匪看到眼前一幕惊得踉跄了一下跌倒在地。
到此时不明白也该明白了,他知道自己这次碰到硬茬了,也知道这些人是为了这个被他绑走的女孩。
他惊惶之下跪倒在地不断祈求萧怀瑾放他一命,可萧怀瑾却阴鸷的笑了。
大约是看出来面前的男子不会放过他,他双膝跪地爬行着去够槐序的衣衫,“姑娘、姑娘,你救救我,我家中还有囡女,我要是死了,她也活不成了!你救救我,我再不敢了,救救我吧!”
劫匪的手还没够到槐序的衣角,突然诡异地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弯折起来,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没人能看见,只能看见他忽然抱着手哭嚎起来。
槐序没有回头,亦没有说话,随着“噗嗤”一声,有温热的东西淋到了槐序脸上,劫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