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事毕

只眼，损坏的声带呕哑发声，带着一种生锈的欢脱：

“这就是你的领域吗？没想到你学的这么快呢！”

戚青谙俯视着它，眼中毫无波动地回答：“不是。”

“那可真是不得了的能力。”发觉自己不复存在，也不知是不是想开了，真人笑，“看来是输定了呢，真犯规啊。”

熟悉的标记终于更进一步了，它清楚地看见另一端托盘上浮现出一支青柳新色的玉笛，相当漂亮，让漏瑚看见绝对会列为收藏，而自己正逐渐丧失咒力，命不久矣。

少女不回它了，转朝莲花开放的方向恭敬叩拜，乌发绸缎般垂下：

“敬谢三太子赐力。”

真虔诚啊……怪不得留自己一命呢。它不禁闭上眼，等待分解消散在无边无际的时间里，永恒臣服于空寂。

闭目后的黑暗渐渐被有色画面取代，在千万张转瞬即逝的场景里，真人蓦然锁定看清了其中的一片，单眼忽地睁大，仅剩的半张脸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来……你已经……！”

时间吞噬了它，消化了那张即将疯狂的嘴脸，将未尽之语藏进宿命里。

远处天摇地动，可怕的物质旋聚成黑洞急速吸收碾压着一切，带着属于难以探究的寰宇浓紫滚滚倾轧，苍与赫的两股力相互纠缠对抗到极致，撕扯着一切。

脊背略显缓慢地直起，像深渊被创破的位置看过去。

无色汹涌席卷，未被寰宇覆盖的天穹仅有一角，云火红莲渐渐合拢花瓣，焰流散入空气，随着有隐忍的低咳声响起。

通灵力之二，请神借力，使用时如处于疲惫状态，则会无法承担并发挥神力，过后将损耗空所有力量，并丧失后续战斗能力。

在连续与四名能力不同的特级交手，并且持续压缩时间，戚青谙咒力已经濒临枯竭。

神力于她现在的身体来说，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毫，也能让她无法承担，更遑论发挥祓除眼前的全部特级。

但她的力量在火莲消失后也没有分毫损耗，甚至相易天平都是被神力打开的。

来不及深思真人的遗言，唐刀钉入地面撑着身体，刀身倒映出在火焰里毫发未损的草木。耳鸣声飘飘荡荡，眼前的场景像是被哈哈镜照过再投入眼底。

黑色细沙蒙蔽在视线，忽浓忽淡，像蚁群行军。知道这是支撑不住的表现，戚青谙算了算剩余咒力，最终认命地放弃了催动术式的想法。

“好学生应该学会依靠老师，而不是寻求帮助后还想着压榨自己哦。”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握在刀柄上的手蓦然松懈了大半力道，她猛地一个晃神，朝天阙从手掌里滑出。

失去支撑点后，少女顺着惯性就向下栽去，地面丰茂的草叶尖在眼里猛地放大，手下意识想要撑住身体，却被一只手绕过腰肢稳稳接住。

绕过腰间托住腿，轻松发力将她抱起来，顺手提起了倒地的唐刀，五条悟轻快地向她眨眼，笑弧扩大：

“打出了全场最优秀的战绩呢，不愧是小青谙～”

“您过奖。”体力的剧烈流失让她没法继续四平八稳地说话，便缩水了字句，难掩气息微虚，“这要多谢三太子赐力。”

谁的领域谁的主场，这句话她一直记得，所以在领域延展准备过后，立即就发动了通灵力。

"高专内保存的手指都没有失窃，它们的目标确实是宿傩手指。"他一边向外走着，一边放轻声音，“安心吧，剩下的老师会处理的。”

“新出现的咒灵逃走了。”戚青谙微阖着眼。

“都快睡着了就闭眼休息啦。”五条悟拖长了声音，音调像是娇嗔不满的女高中生，“你这样会让老师对自己的身材没有自信的。”

脊背在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僵硬，无言半晌，少女轻若流风的叹息终于响起：“您还是少点自信好一点…”

太会创人了……

感受着明显的弧度与起伏，那张本就淡漠的脸更显清心寡欲，似乎是麻木了。靠在那只有力的手臂上，困倦与昏顿感汹涌袭来。

昏昏沉沉间，戚青谙感觉身上仿佛被什么包裹住，熟悉的声音在此时透出可靠的温柔：“睡吧，已经没事了。”

……

消毒水气味弥漫，天顶与四周都是一片雪白，衣袖里包裹的手臂肿着一团淤青。硝子拉着口罩，伸手附在伤口处：

“没有其他的伤，就这一块。”

“在观察一段时间吧，她的术式能回溯状态。”

家入硝子低笑了一声，眼下青黑比平时更加浓郁：“我记得这点，不要质疑医生，五条。”

被点到名的五条悟还站在床边，床上昏睡的人脸色苍白。女人将被角掖了掖，熟练地取下了口罩，早有多年默契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向外走去。

“这次的动作真是大，你是怎么发现咒灵目标是特级咒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