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
此话一出,连温昭容都倒吸一口凉气。
她望向韦顷盈的眼神中充满了讶然,似乎是有些意料不到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在贵妃跟前,即便她说的话没理过分,也无人敢这般反驳她,因为人人都知道贵妃的脾性,向来唯我独尊,哪里敢容得旁人挑衅的。
韦顷盈纵然这番话说的委婉,可在贵妃眼里,这便是昭然若揭的挑衅了。
贵妃在宫里素来高高在上,被众星捧月的存在,哪里能够容许韦顷盈这般造次?
她愣了愣,面上带了几分愠怒之气,怒不可遏道:“放肆!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本宫贵为正一品贵妃,又是皇长子的生母,身份贵重,你一个小小的五品才人,在本宫面前口出妄言,无视尊卑,是谁给你的胆子?”
韦顷盈牵裙缓缓跪下,她背脊却挺得笔直,明亮的眼眸中蓄满了泪珠子,一字一顿道:“嫔妾僭越,请贵妃娘娘责罚。”
俞贵妃瞧着她这副模样,忽然明白了当日董氏为何那般沉不住气,看来都是有原因的。她从前真是小看了她,一个小小五品才人恃宠而骄,今日她就要让她知道什么是尊卑,什么是体统。
她高高在上地抬起眼眸,对着温昭容带着几分疏离与淡冷道:“本宫乃是贵妃,是皇后位下第一人,嫔妃造次若是不管教,这往后宫里便人人有样学样。”
“温昭容,此事与你没有关系,你且回去好好做着自己分内之事,教养好公主罢。”
温昭容骑虎难下,这时候她不能得罪贵妃,可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韦顷盈受这无妄之灾,但既是要在宫里安生过日子,便不想与人结仇,何况是与人睚眦必报的贵妃。
她白腻的额间已经凝出些细密的汗珠子,惴惴不安地行了一礼,还想要争取道:“贵妃娘娘,韦才人才入宫,她年轻气盛不懂事,还请贵妃娘娘大人大量莫要与她计较。”
俞贵妃嗤了嗤,冷言道:“年轻气盛?依着本宫看她可不是年轻气盛,她是太过嚣张跋扈,以为自己得了些恩宠便要肆无忌惮造次。这宫里头上一个得宠的董氏如今就自作孽关到了冷宫,这半生便要在断壁残垣之地度过。她韦顷盈再这般,焉知不是下一个董氏贱婢。”
温昭容生平第一次与贵妃相争,她轻轻舒了口气,紧紧地攥着帕子道:“贵妃娘娘,她当真是无心之过,还请,还请娘娘高抬贵手。”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温昭容的声音已带了些颤音,可见是鼓足了勇气的。她素来在宫里与人为善,为人处事都讲一个温和大度,从未与人起过争执,何况今日面前的是贵妃。
韦顷盈瞧着她这般模样,锦上添花的事情人人都会做,但是雪中送炭的恩情却能让人铭记一辈子的。温昭容今日求情之恩,足以让她铭记许久,她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真切的被触动,她忙垂眸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
“够了!”俞贵妃骤然冷了脸色,音量不由得拔高,“你是永宁生母,本宫给你几分脸面,你莫要再为着这贱人求情。”
“才人韦氏,不敬主位,以下犯上,本宫便罚她在这里跪上两个时辰,好好长记性,知道以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温昭容被她呵斥地慌乱不已,安怡只得拽着她,她咬了咬牙欠了欠身行礼道:“回禀贵妃娘娘,我家娘娘明白您的苦心。韦才人处罚之事便交给娘娘做主,我家娘娘绝不敢置喙半句话。”
说罢,她便要强行扶着温昭容离开,温昭容不肯走,但是安怡便让身边小宫女一起扶着她,硬是将温昭容带离了。
韦顷盈倔强地跪在地上,不吭一声。俞贵妃是存心折辱她,让她跪在这样的风口浪尖上,来来去去许多宫人,她便会沦为所有人的笑话。
可是这样,失去的是脸面。但不论现在还是将来,她与贵妃一定会撕破脸面,既是如此,倒不如从这会便开始昭示众人二人不和,何况要让众人知道是贵妃刁难她,而她处于下锋,更加坐实贵妃的跋扈,将来更自然的顺水推舟。
俞贵妃故意让她跪在大太阳底下,骄阳似火,跪在地上便觉着膝盖麻木,酸痛到最后血丝渗透出来,韦顷盈都不肯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盯着前方。
知节看的满是泪珠子往下滚,她想要求情,可是韦顷盈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宁屈不挠,这时候她不能屈服于贵妃的淫威之下,而且要告诉所有人,贵妃是有多么的嚣张。
这边温昭容被宫人强硬拖走,走到一半,她猛然甩开安怡的手,神情第一次带了些坚定,掷地有声道:“不,不行,我要回去,这样热的天按照贵妃的性子,她这双膝盖便是要废了,她才入宫人生还这么长,不该落得这样的结局。”
安怡瞧着一心为人着想的自家主子,觉得她像是着了魔一样,不知道韦才人给自家主子灌了什么迷魂汤,主子这样为着韦才人考虑。
她咬咬牙,赶忙跪着阻止她,哭泣道:“娘娘,您听奴婢一句话,您不能也不可以与贵妃为敌。俞氏在前朝后宫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