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身入局
林靖见那疮口确已愈合,也并未有溃脓赤肿,虽未如其所说的‘全好’,却也并无大碍了,不日即可复原如初,才将那衣襟又复为其合上。又再在怜爱地触及其肩臂时,才觉他这孙儿竟是这样清瘦,两道白眉就即攒起,惜疼道,“就是不知保重身体!”。
沈淙理正衣衫,又再付之一叹道,“总是师长爱重至甚,便是想要善保身躯,却也概不由己——”。
其间‘指诋’之意,似是不言自明,谢循吞嚼雕梅的动作不免一顿,而后慢条斯理地将口中雕梅吃净了,才斜睃沈淙一眼,语气悠悠道,“倒是为师的不是——”。
“学生并无此意。”
沈淙一怔,半时再道,“只是,先生为学生以及新法造势固然不错,只却这声势是否太大了些?人所谓,‘树大招风风撼树,人为名高名丧人。’,学生只怕无力承受——”。
更甚者,无命承受。
哪知先生只是笑道,“欲成其事,必承其重。”因又低声道,“先生也不怕我无福消受——”。
谢循闻言,俶尔变色,沈淙见之,神色一凛,忙道,“学生失言”。
谢循脸色稍缓,轻叹一声,“时到今日,你却还无有作好‘躬身入局’之准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