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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不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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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妩倒无笑他拜错浮陀,只是道,“望请释迦世尊,使其所愿之事,得以速成,永无障碍。”又再默声道,“不独此愿,而是,所有心愿之事。”

“愿以吾今生一切功德,全他今生一切愿望。”

二人起身正要朝外走去,忽从侧殿进得一小僧来,行至他们跟前,与他们单掌作礼道,“檀越,师傅请这帖上八字所属之人,入内一谈。”。

沈淙于这小僧开口之前,已先注意到其手中一封并未完全闭合的折叠左开式柬帖,而那柬帖及内中笺纸制式——不独沈淙,便是放眼成朝,也少有人会不识得,那是陈留谢氏之笃意博古笺。

其名本源自首制此笺的,谢氏先祖谢珉以“号”命名的书堂——笃意堂。

说是“首制”并不准确,此乃笃意居士病笃时写给友人的书帖,最初也非是砑光笺纸,而是笔墨书画之信帖。谢氏后人寄送给父祖那些友人后,其中一人的友人上门拜访时正好看到,而那友人正是一书商,之后的发展想必就很容易猜到了,那书商用尽各种方法,收集到了余下的几封,并依其样式制成了砑光小本,共皆九封,权作一套,作“谢氏笃意笺”。

有陈留谢氏之名做引,刚即上架出售,便即一扫而空。而此后之人更是争相仿造,版印兜售。

面对此种风势,有人劝谢氏后人将那书商告讼于堂,谢氏后人却觉,如此一来,不止族人,还有更多的人会因此套笺纸而怀缅追念父祖,并未有什么不好。与此同时,谢氏后人也听其父祖常去书肆——勉旃斋店东陈宾墨的建议,将其自作笺纸摆陈于其店中展卖,陈宾墨为谢氏博古笺独辟一阁,名作“笃意阁”。

又因谢珉本就是探花出身,而那之后谢氏更是屡出探花,因之这笺纸,又俗称为“探花笺”,这名号流布之广之深,以致人们几乎忘却了它原本的名字。

自然这是题外话,且说谢氏族人都会依据自身喜好改作笺纸,而此张笺纸表面砑着的,沈淙眉心略地一动,那是博山炉与白蘋花,一望便知是阿妩之作。

他本以为是阿妩与那小僧有何私密之事要谈,正想退步让开,却见阿妩在小僧那句话后,眼神无意朝他一瞥,状似欲言又止地转了回去,就在阿妩斟酌开口其间,竟在不意之间看见了那帖内笺纸上字迹:

年柱月柱日柱时柱

甲申丙戌癸未丁巳

想来不会有人比他更熟悉此四柱八字,也即明白了阿妩将才那略显异常的行举,又再想到他那张贴身而藏的白色庚帖,心中是近乎震惊的喜幸。

原是谢妩晨起于中殿敬香还愿过后,却又想起昨夜“意外遇袭”之事,再想起小叔欲让九郎所为之事,将来之事毕竟难以逆料,心中便即无法安定,便又再来到大雄宝殿——

袅袅檀香香烟之中,善男信女匍伏在地上,谢妩出神地谛看了许久,忽而生出一点心思,或许世人如此虔诚五体投地伏在佛陀脚下,并非是要求得一定如愿,而只是求寻一点慰藉,留存一份残念,觅取一线希望——

或许,此时的她,也需要这慰藉,来抚慰心中的不安定。遂将随身那生辰柬帖,交于司礼僧,以请寺内法师加持祈福,再自呈奉于浮陀之前。却不想这小僧竟又将其带回了,还要让这八字所属之人入内一谈,虽说这人就在身侧,可她当如何开口——

沈淙于浅思之中,神色微微带笑,余光见那半边轻颊酡色更甚,也不欲阿妩为难,于前施礼开口道,“这是我之柬帖,我随小师父过去就是。”。

那小僧颇带疑惑地看向谢妩,见这女檀越并未提出异议,反是于他微微点头,便只当是顺手转交,也就不作疑,带着沈淙转去偏殿。

能伏于悭垢大德随时施

是名施中贤来世见殊胜

谢妩只是随着他们轻足移至殿外,目光瞥视到偏殿两侧楹联,随即慢慢止住足步,静静看了一会儿,身处殿前空地之上的白微即时看到自家娘子,快步走至跟前,听闻娘子说了事故,二人便就在檐下回廊等候。

沈淙见到的法师,正是那日为曾鲁二人鉴相卜卦的老僧,只这回于略显简素的茶褐色衲衣之外,加了一袭区别身份的玉色袈裟,身前也并无任何供桌签筒,除却北面张挂着的一张水陆画佛菩萨像,殿内几乎别无余物。

沈淙浅施一礼,开口问其法号,那法师即回道,“行了”。

沈淙望着这行了法师浓眉下透出一片慈爱的睿智目光,一似自语地咀嚼着这二字,沉思有倾,道,“法师唤我前来,可是有甚‘未了’之事,须得“一了”?”。

谢妩面上倒还平静,内心中却是惴惴不安,许是心神太过聚焦集中于那仅有一墙之隔的偏殿,故而忽略了外界稍显吵嚷的声音,竟还真让她听到了其间交谈之声,却也只是零言碎语,诸如“失令无根”“杀重身轻”“劳困偃蹇”“重丧叠祸”之类,惊忧之下,不免又再凑近去听,就听什么“扶桑弱水,发源虽长,其性至弱,其势至弱,随天而运,得龙以成云雨,可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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