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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镜高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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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巧诋之嫌么?”。

严授心中更是不悦,却也无法表现出来。只因此人可不只是天子门生这般简单,且不论其父曾崧与朝中达官重宦都有结纳之谊,他本人更在少年时就已声名远播,遐迩知名的‘文星’想来也不会有人不知,其声名之盛,也只有那位荥阳‘玉衡’能与之相较,因有‘北玉衡’‘南文星’之称,只却因那‘玉衡’‘罪门贱商’的身份使然,南文星便就胜了一头。

如此盛名高才,此回合该此人夺魁才是,却不想半路闯出个崔氏兄弟。说来有趣,那崔氏兄弟还是‘玉衡’之师弟,又者据说那二人虽师承谢公之门,却是为那‘玉衡’亲自教出来的。猜测着大约是因以毕生心力教出‘玉衡’这关门弟子后,再不愿对其他人倾力用心了。牛溪塾中三五千学生都由六弟子葛沽及其余弟子节级教授。更在去岁之后,牛溪塾的声望也随着大弟子‘监司殿元’蔡谟的殒身,及六弟子‘芸台探花’葛沽的出走而大不如从前。

自然这是他话,只说数年间的‘文星’‘玉衡’之争,却因此一着,而高下立见,也难怪此人会去出游散心,再为那案犯所利用了。

却不想此人还在为这案犯说话,而将矛头对准了他,而他却也不能说什么,只问,“你们在黑龙潭时他可有为棘刺划伤?”。

见曾谔下意识看了眼鲁惇而后才道,“有”。

鲁惇因之皱眉低声道,“元讱兄,你不必如此”,须知作伪证是要为杖责的。

曾谔却似未曾听到,只道,“只却不是在黑龙潭,而是天清寺后密林。”。

鲁惇目色又是一动。

“那”一诈未成,严授再问,“你可有为刺伤?”。

“不曾”

“为何同在密林之中,他刺伤了你却没有,难不成”,严授一笑道,“那棘刺还专刺他一人不成?”。

“因他走在前面,将棘刺扫开了。”

曾谔微微敛目,“他就是这样的人”。

因之他既只做不说,他也只好假作不见。

“那也可能是他故意以棘刺划伤遮盖原本抓伤——”

“若是棘刺划伤”

猝不及防的开言,诸人循声望去,却是皇城司上指挥身边跟随的青衣少年,鲁惇与曾谔皆识得此人,便是他们同年,今科状元崔垢,正见此人神情凝肃,目色沉定,缓缓道,“伤痕多呈杂乱分布,顿落点多在后上方,伤口细长且深浅不一;若是死者抓伤,伤痕多呈规则分布,顿落点多在前下方,伤口阔短且深浅相类。”。

诸人大约处于惊愕之故,竟也无人去打断,只听其继续下去道,“十四日到今日正有八日,所隔时间不长也不短,纵是伤处皆已愈合,也应该还会有瘢痕遗留,府判一看便知。”。

秦检道声,“得罪”,便小心将其前襟掀开,正将右臂上痕迹露出来,果见其上还留有杂乱的青褐白三色瘢痕,待得众人看清,秦检正要为其将衣物穿上,却又闻一声,“左臂”。

秦检将其左臂也露出来,其上却无任何痕迹。

众人正当疑惑时,崔垢又道,“若是行于密林棘刺之间,不可避免会为刺伤时,人会下意识倾侧身子前行,而在疼痛难当时,即便明知并不会减少疼痛,却还是会屡屡换边于前,只有一种情况会例外。”。

“如我猜得不错,同行之时,曾公子当行于左侧?”

曾谔点头称是。

崔垢便即退至一边,敛目不作他语。

“那时如何不说?”。

问的显然是曾谔,“他们却也不曾问过,谁知这竟会是他的罪证?”。

严授有些失望道,“只怕小处‘仁义’,大处‘奸险 ’。”。

“本官可听说,他与死者关系不好——”

“‘听说’?”

曾谔赫然抬目,本想出口驳斥,身为司法官难道就靠‘听说’臆断么?不意回头,见好友身形颤抖,轻轻摇首,便就忍住了,“不知府判是从何处听说的?就我所见,他二人亦亲亦友,形影相随,近密无间。”

“此事不难求证,同科举子中一问便知。”

“可据那些同年说,此人性情清倔孤执,忌刻寡合,绝非良善之辈,因之甚少与之相与。”“过从近密者,也只你与死者二人而已。”

“即便‘近密无间’一如死者,都能在胜他一筹后,做出委敕于地,嫉怒谋杀之举。”语词微顿,“何论曾公子你呢?”。

曾谔自然懂得严授这话背后的意思时,鲁惇‘暂时’愿意与他相交为友,只是因他此次居他之下,若是某日居于其上,可就难说了。

固然,子厚委敕于地的举动乖违失宜,只他此举针对的并非子兴,而是——

而他,曾谔向侧扫了一眼,纵是此人再‘才不配名’,也帮了他们一回,那就不该再说什么。

“府判难道要凭‘猜测’,而不是‘实证’断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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