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

“哎呀!”小夭吃痛，咬着嘴唇，委屈巴巴的揉着脑门。

高辛王对小夭装可怜的行径视若无睹，“还有多久回去?”

“快了。”小夭想起突然而至的潇潇，神色深了深，只觉得那事不能再拖，“等我从百黎回来就回。”

“百黎…。”高辛王似有所觉地问道：“怎么突然想去那儿?”

小夭脑中浮现出桃花林中，一袭红袍的爹和一袭青衣的娘，在漫天流光中相依相偎的画面，不自禁叹了口气。

“爹和娘生前唯一的愿望就是想做一对平常的夫妻，厮守到老，可惜他们能号令千军，却无法给自己一个家。”

“爹娘曾在百黎的桃花林里住过，我想让他们至少在死后，能夙愿得偿，魂归故里。”

小夭眸子里浮现起星星点点的笑意。

高辛王无意识地抚摸上左手的白骨指环，望着小夭的眼眸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夭轻声唤：“爹爹。”

高辛王垂眸，掩去眼底的情绪，“也好，让蓐收陪你去。”

小夭说：“我想自己去。”

“太危险了。”

小夭说：“毕竟是阿爹的故土，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高辛王定定看了小夭一会儿，“还是让他陪着你去吧，以防万一。”

见高辛王坚持，小夭也没有强求，颔首应下。

高辛王沉吟片刻，“百黎族毒虫恶兽聚集，虽有蓐收保护，但凡事没有绝对。”

“记得带上玄鸟。”高辛王道，“你所选之路，前途未卜，日后若遇到什么危机关头，它或许能帮的上忙。”

小夭想起当初她以小六的身份，刚进五神山时，玄鸟圆圆那不依不饶的搞笑模样，不由挑挑眉，对高辛王后半句话存疑。

但为了让高辛王彻底放心，小夭还是答应下来，“女儿会努力保护好自己，不让爹爹担心。”

高辛王闻言，眉心的忧愁也淡了几分，拍拍小夭的肩膀，没再说什么，就这么坐着，陪着小夭。

小夭注意到高辛王眉眼间淡淡的倦意，出声说：“爹爹若是累了，不若先回殿休息吧。”

“你呢，不与我一道回去?”高辛王问。

小夭微微摇头，“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过会儿再走。”

高辛王沉默一瞬，“无论如何，爹爹都会站在你这边。”

小夭抬头，笑吟吟说：“我知道！爹爹最疼我了。”

高辛王闻言，眉目皆柔和起来，起身将自己的大氅放到小夭座旁，“累了就早些回去，夜里风凉，出园时，记得披上。”

“知道啦，爹爹晚安。”

“晚安。”

随着高辛王的离去，漪清园重归平静。

小夭一个人坐着，安静望着夜空中依旧皎洁月亮出神。

这是自己第一次，在亲人面前袒露自己与相柳的过往。

前世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如今，就这么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