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扯

屋里只剩相柳时不时拨弄炭火的声音，等炭火燃起来，相柳起身来到窗前，关上窗户。

小夭打开，相柳又关上，小夭又打开，相柳已经用了些灵力。

小夭根本打不开，就低下头，蜷着身子，抱着腿，头埋在膝盖上，一言不发。

相柳从隔间拿了一坛酒，回来时就听小夭闷声问道：“你为什么要来抢婚?”

相柳脚步一顿，而后走到榻旁椅子上坐下，淡淡道：“为了让玱玹与四大世家结怨。”

停顿了一下，又再次开口道：“也为了涂山璟跟我做的交易，他雇我阻止你的婚事，以三十七年的粮草钱作为酬劳，我自不会拒绝。”

“真是一举两得的妙计。”小夭不带一丝感情地夸奖道。

“还有吗？”

相柳拿着酒坛，盯着小夭，似笑非笑道：“还有什么？”

小夭抬头直视着相柳：“你敢说你没有任何私心？”

相柳沉默了片刻，忽而一笑，“或许你…并没有你自己想象的那么重要。”

“是吗？”

小夭目光转到窗外，雪仍然下得很大。

小夭缓缓开口道：“你知道最美的雪在哪里吗？”

“在极北之地，你说那是你见过最美的雪，我也曾去过那儿，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也是我见过最美的雪。”

相柳握着酒坛的手指慢慢收紧，看着小夭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笑意。

小夭转头，对着相柳微笑道：“三十七年虽不算太长，但硬要找，也还是有很多可以说的，不是吗？”

“呵呵”，相柳轻笑两声，喝了口酒，起身走到小夭身旁。

小夭不知道相柳要干什么，出于遇到危险的本能，往后挪了一下，试图跟相柳保持安全距离。

可相柳显然没打算放过小夭，伸手放到小夭的后脖颈上，往前一带，就强行将小夭拉到身前。

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小夭警惕的盯着近在咫尺的相柳。

相柳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夭，“你到底想证明些什么？”

小夭心跳急促起来，“我…我只是不想再被你推开，明明…”

“明明什么？”相柳打断她的话，“我问你，若我有一天杀了玱玹，你会如何？”

心底最深的逆鳞被碰触，小夭看着相柳的眸色逐渐变冷：“不会有那一天。”

相柳轻笑一声：“那日林中，若你没有临阵倒戈，玱玹早已化成飞灰，你竟还妄想阻我？”

小夭看着相柳薄唇一开一合，将最冷酷的话娓娓道来，心像被刀割成一片一片的。

小夭想起上辈子玱玹遇刺，这一世，若原有的轨迹改变，若最后当真死的是玱玹，她又该怎么办。

小夭瞳孔微微放大，觉得浑身血液上涌，喉咙发堵，半天再说不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