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斷刃
顱骨,側面卻又有著像魚一樣的鰓蓋骨。
白色骨骸的最上方似乎插著什麼東西。
天色已經完全暗下去了,沒有更多的時間能浪費,但神樂很清楚這趟不能一無所獲的回去。
抱著多少也要得到點收穫的想法,神樂手腳並用,企圖攀上骨骸的上方把那神秘之物再研究得更仔細一點。
身上的冷汗和雨水融在一塊難分你我,她必須用手摳住骨骸上遍布的突起才能繼續往上爬。若不是她還算擅長攀岩,恐怕爬到一半就失敗了。
終於攀上了骨骸的頂部,湊近才發現原來是把表面已經生鏽的劍,正直挺挺的插在骨骸中央。
四周有不知是從何處伸出的根彎曲著盤繞在骨與劍上,乍看之下,就像有人拿著這把劍跪在此處等了數百年般。
【封印】
腦海不自然的閃過這樣的字眼,神樂皺起眉。
春雷驟響,寒意爬上背脊,未知的恐懼讓她想拔腿就跑,同時卻又有強烈的渴望促使她伸出手觸碰劍身。
這把劍是怎麼回事?!
她不禁握住刀柄。
「好熟悉的感覺……」
恍惚之間,神樂感覺到了刀刃的「搏動」。
本以為是自己的幻覺,但當她再次定睛,才發現那是真的:那把生鏽的刀竟在自己手中無端的顫動起來!
她被嚇了一跳,正想鬆手,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操控住了身體,不允許她退縮。
「搞什麼!」
神樂又驚又怒,但已經晚了。
失去了身體的掌控權後,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握住劍柄,接著,奮力將其拔出!
「?!」
腳下踩著的殘骸忽然劇烈的顫動起來。
神樂重心一斜,從骨骸摔下,一路往山下滾去。
情急之下,她揮動手裡的刀想穩住自己下滾的身體。
生鏽的刀刺入土壤,一路在泥地裡滑了數公尺,最後撞上突起的岩塊。
這下神樂總算是停住了繼續往下滾的趨勢,但也同時聽見鏗鏘一聲——
生鏽的刀不堪負荷,斷成了兩半。
有霧一般的氣流從刀刃的缺口逸出,朝天際而去,散向未知的彼方。
神樂並未注意。她躺在地上,有那麼片刻失去了意識。
「嘶……差點就死了!」
就在嘗試撐起自己的同時,驚魂未定一波又起,她再次感受到不尋常的顫動。
而這一次,顫動的是身下的土地。
已經顧不得傷口,神樂撐起身體後,以最快的速度往來時的路奔去。
大雨傾盆下視野難見,雨聲掩蓋了手中刀刃的嗡然作響。
就像是回應著她的呼喚,不遠處出現了一輛正往山上開的吉普車。
「神樂!快上來!!」
***
逃出來了。
一直到車子上了平面道路,神樂才有了實感。
「剛剛真是危險。神樂,你怎麼跑到那麼遠的地方?」
細想剛才的險象環生,一切的異常似乎是從她拔出這把刀之後開始的。
與其說山崩......用「整座山活起來」,或許才是更好的形容。
「沿著線索,不知不覺就跑到那裡了。」她把玩著手裡的斷刃,「希望它是奈落想要的東西吧。」
樸素的刀柄沒有太多花俏的配飾雕琢。赭赤色刀鍔連接著被她弄斷並且生鏽的刀身,而刀口的部分,已經因為在泥土中滑行的關係完全頓掉了。
她用手彈了彈刀身,聽見了混濁的低鳴音。
完全就是破銅爛鐵一把嘛!
在空中揮了幾下,還被琥珀緊張的提醒「別突然做這麼危險的舉動」。
哼,砍人做不到,拿來切菜大概剛剛好?
一鬆懈下來,身上的傷口才開始感到疼痛。
神樂從後座撈出醫療包,默默地給自己上藥,全程不發一語。
「需要我幫你嗎?」
透過後照鏡能看見神樂裸露在空中的雙臂皆是密麻的擦錯傷。
她的右肩被開了一條有些深的口子,像是一道撕開的豁口,湧出的鮮血將衣服染紅一大片。
「不必。」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確認了那雙眼中流露的擔憂不假,覺得有點好笑:「你還在怕嗎?」
琥珀臉一熱,收回了視線。這一打岔,才讓握在方向盤的雙手沒有抖得那麼厲害。
「嗯……有點。」
「琥珀,奈落為什麼留你下來?」
「……」
「不能說?」
「不,只是我自己也不清楚原因。」琥珀搖頭。
「是嗎。」
神樂在奈落手下工作了這麼些年,已經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