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颜娇叼着笔,望着案前的案牍发呆。华珠去喊来卢骏,道:“卢叔叔快去看看阿兄,锁房间里一上午了都不曾出来。”
卢骏笑笑,道:“不妨事,她那点儿心思,我明镜一样。”
“那卢叔叔您快去开导开导,见阿兄这样心烦,我心里亦觉难受。”华珠差点儿哭出来。
卢骏只好推门而入,笑嘻嘻道:“憋了这半日,表书可有写好啊?”
“写了刮,刮了写。怎么上个书就这么难?卢大哥,你快替我写一个吧。”颜娇央求道。
“先不忙,你听我给你分析。”卢骏走过去,拿起她的卷牍扫了一眼,便撂下了,道:“就这文采?”
“哪比得上您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啊?我也就会读几本书而已。这不才求您帮我写嘛。”颜娇赔笑道。
“别打岔。现在你在潭州做出了成绩,圣上定不能放你。你现在去跟他求放你回军营,你也真是有够脑袋转不过弯来。现在四海升平,各国风平浪静,又无战事,明王守西州,武成侯守边疆,就连燕王都守着单于都护府,退一万步,就算圣上有意准你回军营,你回去干嘛呀?还有你的缺吗?”
颜娇听闻哇的一声,趴在桌上哇哇的哭起来。哭了一会儿,边抹眼泪边抽抽噎噎的道:“我不管,我不能下半辈子老死在这儿,我还要做手握重兵的将军呢。呜呜......”
“你咋对做将军那般执着啊?”卢骏不解道。
颜娇支吾半天,才道:“不能费了我一身武艺啊。”
“你肯定有事瞒着我。”卢骏狐疑的盯着颜娇。
颜娇被他看的头皮发麻,马上止住哭泣,抓起桌上的卷犊便喊道:“华珠,着个府兵给我发走。哼,就算圣上老儿不调我走,我也得让他知道知道我的态度,我要入军营,不想呆在这儿种甘蔗。”
转眼已到丰收时节。因今年涝过也大旱过,桂州、永州两地的甘蔗质量是差了点儿,独潭州地界的甘蔗质量甚好,尤其白蔗,那叫一个如蜜一样的甜呐。
商团来收甘蔗时,众百姓们没有一个是愿意的,妇孺们皆是哭哭啼啼的,老爷们们那叫个个苦瓜脸。
皆是因为成色质量上好的甘蔗被商团们低价购了去。大家心中不甘颇有怨言。不光百姓们,就连颜娇那也是心中不愿。但又无法毕竟合同是早签下的,若违背了合同,不讲诚信,以后还怎么在大唐混,以后还如何让商团们再来。
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可就是心里别扭的很。关键时刻还得是卢骏站出来,安抚大家道:“乡亲们,今年熬过了涝灾、旱灾,总算是有个好收成。若没今日的好收成,倘或如桂州、永州两地,甘蔗成色不加,卖不上钱去。今日商团们收了甘蔗去,赔的可是商团,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可就是咱们了。愿赌服输,古来的道理,明年大家同心协力,定能种出比今年还好的甘蔗来。大家伙说,好不好呐。”
有一人响应,便有多人响应。
颜娇又站出来追加上两句助助威道:“咱们卢大人也不是傻材,上好的白蔗都给大家留着呢。自家白蔗随便处置,我们不过问,谁家要是卖出天价去,晚上可要去他家喝酒。热闹热闹。”
众人一听都好啊、好的应和着。一齐帮商团砍甘蔗。要不说还是卢骏有心眼呢,还得是才高八斗的知识学者才能干出这咬文嚼字的事来。原来卢骏不光不卖白蔗,连甘蔗砍、运一概不算在承包在内。
商团才带来几人呐!这整个潭州地界的甘蔗全让他们自个儿砍了去,岂不要累死。这么地,又雇佣了潭州百姓给他们砍甘蔗,里里外外,潭州百姓又赚了笔钱。
潭州百姓有将自家白蔗卖给商团的,也有留下打算自个儿制糖贩糖的。这些颜娇可就不管了。不过卢骏凭三寸不烂之舌向圣上讨要减免半年赋税。这一好举措,加上潭州府也有宽裕的银钱。颜娇就与卢骏两人一商量,卖完甘蔗后的一天,两人领着一众府兵,驱赶牛车,整个潭州地界三天两日的就让他们逛了个遍,挨家挨户的发两只鸡仔、两只鸭仔、两只鹅仔。
只管发不管养活。养活了养的好的,自家留着下蛋也好、吃也罢。全凭自己做主,潭州府衙不干涉。只是个心意,大家辛苦一年,大礼品分不着,分点儿小礼品,大家同喜同贺。
一时间,颜娇与卢骏这一举措,真是传遍了江南、黔中诸地。人人恨不得是潭州地界的人。更有举家搬迁到这儿,安家落户的。因为深知颜娇颜将军的为人,大家得他庇护,都愿意往这儿来。颜娇倒是一视同仁,派府兵忙着出力出力再出力......
人走动多了,便惹了其他几个州府的刺史不高兴,纷纷上书指责颜娇的作为跋扈、行事乖张,扰乱其他州府的安宁。
卢骏的表书那几日真是天天好几封、好几封的上表。还是中书令郑嬴有心保卢骏,便好话说了一箩筐也不及卢骏一封赋税表来的干脆透彻。
卢骏表中提到,潭州在大创之下,半年上交的赋税皆比其他州府一整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