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中伏
“爷自己搂着自己睡一宿不就晓得了,勒死人咧。”
娥齐顺了顺气才开口,他自己抱着自己睡便晓得了,他力道有多霸道,恨不得将旁人勒死,她嫌弃着暗自锤了锤自己的肩头,驮着个大男人这肩膀怪累的。
“小气,你也不成天搂着我睡么。”
男人好笑的说着她也不是那死鸭子嘴硬的模样,如今她竟嫌弃起他来了,明明新婚的时候不是这般模样的。
“是,我是搂着你,轻轻支着手搭拉着,爷呢是捆着,死死的捆紧我。下次定不让你睡在怀里,闷死累极,吃力没好事。”
娥齐用力的戳了男人心口,她冬日里着实会搂着他合眼,但她力道远远不及男人捆蟹把式,她只是轻轻的依偎在他怀里让他圈住她。
晓得江南的蟹么,就是用二两的草绳捆一两蟹的捆,单祥便是那二两绳,她便是那身不由己的一两蟹,缠钳缠脚五花大捆生怕她还会动挣开了腿脚。
“那你开头说了便是,又不拦着我还埋怨上了。你枕着我的时候我的手也痹,我也不曾怨过你……”
说到她的进不了气,男人不得不说让她枕着的臂膀第二日起来半只手都莫有知觉。
这到头来她还怨上他来了,恶人先告状翻烂陈年帐。
“我怎么同你,我没怀上你勒着我倒是不打紧,再说了你钻得比泥鳅还利索,这谁拦得住。”
新婚燕尔恩爱非常,处得日子久了性子熟络了,尤为是抹开脸面过生活后口角便多了起来。
“那你扒开我便是,你说不情愿我哪有强取的理……”
娥齐被松开后心口通畅,眼下“她怀上了”便是真切的杀手锏,她一放话单祥没有不从的理,都尉不满的嘟囔着改从她后背搂上来,带着些许讨好的意味。
他从背后环着她手搁在她肚子上,像长得厚实的毡子从背后将她裹紧,这番温暖厚实的感受实属上乘,虽然她不喜他腻在她怀里,但她却分外享受他的胸膛。
“瞧你睡了,晓得你困倦所以才不去闹你。”
男人听后低低笑了一声,沉沉的嗓音很是动人,他在她脖颈处轻轻啄了一口在她耳边说,他睡得香甜比在军中躺硬板享受万万倍。
他们鬓发散乱搂抱在一道,因为房间冰冷肢体盘缠相互取暖,低声耳语了好一会儿,气氛柔和吐息平缓。
男人问她在家中吃得可好、睡得可沉、他们的娃可有闹得她不痛快?娥齐避重就轻四两拨千斤的将近段日子自己又吐又贪眠的事体一语带过。
她自知单祥虽然是个男人,但着实不适宜知晓易令他感伤的事体,尤其这些他觉着不妙的事体还出自她肚里的娃儿。
娥齐觉着若是如今自己消瘦便让男人身心煎熬的话,那么她临盘那日他的天定会塌下来,不过想来也觉着世间真奇妙,毕竟单祥也是位功勋加身的沙场男儿。
原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人儿,也有看到血心惊的时刻。
比起自己进来如何,娥齐心里还记着方才自己百般无赖摸着摸着寻到男人背后的纱布,她方才仔细嗅了嗅没觉着有药味,那么便奇怪单祥为甚么缠着纱布却不上药。
“爷身上怎么有阵子药味?”
她假装扭过头在他衣襟处闻了闻,像狗儿般是闻到了甚么味道。
“……药?怎么能有药味呢?”
都尉听后狐疑,他也扭头闻了闻自己的衣衫,并无发现身上有味儿。
“有,我一直闻着呢。”
娥齐说着嗅到了实则指鹿为马,她只不过是寻个由头借机去扒拉他衣裳罢了,她方才都看清楚了,都尉身上缠了纱布。
况且她怀了后鼻子一直灵嗅,就算男人想要同她说到那也不占理。
女人一边说着将脸贴过来闻,她按着他的胸膛手顺利成章伸进来摸索,单祥的心咯噔一下暗想果真如此,或许这便是他觉着崔季的方法不可行的原因。
崔孟冬那厮被濑子窝绊得大马趴,兴许骗抚宁还尚且可行,骗娥齐那是单祥吃了熊心豹子胆也干不出的事体,她精得很。
他行军多年竟然因为赶夜路被濑子窝连人带马给绊了,这一听就是实打实的鬼扯,虾扯蛋糊弄谁。
娥齐做事从来便是不声不响悄然推波助澜,她先是说有味儿接着便一边嗅着一边直捣他黄龙,还不给他分辨的由头便大刺刺摸进来。
单祥明里暗里吃了不少她的亏,所以此时他看起来有些窘迫实则内心明镜般透亮,高手过招,招招致命马虎不得,男人学精了。
“做甚么!做甚么!一天天的土匪下山似的,太不像话了……”
有时候单祥会心里面悄悄嘀咕,他女人实在是太虎,娥齐总是虎得太过分,这世上哪有女人这般“矜持”上来就将人按着一顿宽衣解带连着摸,他一边抓开她的手一边佯装恼羞成怒斥责她。
心里实则松了口气,想着她总该着了他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