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妙计
“许是这几日太劳累,困着了。”
娥齐知道他时间紧,她拧了拧帕子直接便开始帮他擦脸,没管他醒没醒,被糊了一脸帕子水的单祥顷刻便爽神了。
“你睡罢,我来便是。”
单祥也起身搓了搓自己的脸,许是想她多歇歇他说让他自己来便是。
只是娥齐也在同他掐时间,她三五下便将他的发冠了起来钗环也别上了,速度之快令男人咂舌。
单祥坐在榻上,他端坐着接着站起身来将手伸开让妻子帮他换上官服,迷迷瞪瞪的。
“头一次归家寅时便起自行洗漱,后几次也能赶着时辰起身,眼下倒好了越睡越靠后,干脆连打更都听不得了。”
娥齐在都尉蹬靴子时坐在他身边对他说,这日子长久下来他倒是越来越放肆了,眼瞧着愈发怠政起来,她迟早要被人戳脊梁骨,说她这是销魂帐能让男人下不了床。
都尉将狼氅披上凑过来香了她一大口,她郁闷的将他抓开,想不通为甚么他近来愈发大胆,没脸没皮极了。
“你甚么时候想我想得紧就去那头宅子小住。”
男人腆着脸旧事重提,眼看就要被她赶出内室。
军中里的男人就像一群平日无消遣百般无聊的鸡,那些新婚燕尔回去得早呢便会被开涮夫妻内里不合老早便回营了,回去晚了便又会被酸琴瑟和鸣你侬我侬,横也是竖也是逃不开这些舌根。
总而言之被人说道是自然少不了的,谁成婚谁被军中的同僚嚼舌根,这是规矩,谁叫军中只能看没得吃的光棍多。
“你再晚些许定是会被人说闲话。”
娥齐一边推他一边让他麻利点动身别总是黏黏腻腻的,男人不以为意的应着,依旧磨磨蹭蹭似乎不害怕误了归营的时辰。
“说闲话又如何?我们结发夫妻还怕旁人说?”
于单祥而言,他与内人琴瑟和鸣又不是甚么见不得人的事体,他同僚眼热,他就大大方方让他们酸个痛快。
“你着实不惧,我怕!就连旁边折冲府主母都晓得我能让石男转性玉人通情。”
娥齐推了他一阵觉得乏了,他就像打了桩钉在原地般死活推不动,这都尉倔起来的时候她拿他没有半点法子,她犹记覃静馜对她的一阵嬉笑。
她情绪变得实在是厉害,昨日还为他哭得死去活来的,眼下她不仅不想要黏着他反而想将他赶着走,她真怪说风便是雨。
“谁说不是呢,得了不与你贫了,去歇着便是,我走了。”
兴许都尉也发觉了,他一瞧她哭便觉着她情绪变得厉害,六月孩儿脸说变就变压根没有谱,他也不敢招惹知道她眼下惹不起。
平日他定会忍不住与她多贫一会儿,大不了他快马加鞭回营便是,只是眼下她并不想同他闹,他也不强扭瓜不甜。
辞别了爱妻单祥归营,天黑得昏暗他一路直出霄烨关主城赶往军营,半路上他瞧到一熟人便圈马停下刚想招呼却发现那人牵着马一本正经的看着雪窝子。
“这天昏地暗的你在瞧啥呢?”
那人是崔季,崔季牵着他的马绕着一个刚塌下去的濑子窝钻研,这霄烨关别的没有濑子倒是不少。
这些濑子就好打洞,春夏求偶时成群出洞滴滴叫,晚秋早冬军中就专门套这些野味开荤炼油,一只足身濑子可以炼出不少油呢。
到了冬春时期雪半化不化的时候,军中没少人连人带马被这些被濑子窝绊倒摔得轻者鼻青脸肿,重者伤筋动骨。
“仲芒啊?来得正好,你行军打仗那陷马坑深几何宽几何?”
崔季看来者是单祥,他应了一声用脚戳了戳那他新发现的濑子窝似乎在研究它大小。
沙场陷马坑长五尺,阔一尺,深三尺,坑中埋鹿角枪、竹签,其坑似亚字相连状如钩鏁,以草及细尘覆其上,军城营垒要路皆设之。
此种手段在沙场最为残忍,在阵法里划为杀系,只要骑兵跌进坑里,战马即便生还也再也不能疾驰,马上的骑兵十之八九被陷马坑四周的明枪暗箭重伤。
“宽三阔一,挖得急时难免会浅些窄些,不过大体八九不离十。”
崔季的问题倒是问对人了,单祥虽是左果毅都尉但胡人善骑射,他手头掌的兵以骑兵为多,陷马坑这物他熟悉得紧。
“嚯,陷马坑是连人带马都折进去了,你说这濑子坑人马被绊着会如何?”
单祥听崔季说着人话,每个字词他都晓得就是连在一起他却不晓得他在说甚么。
“就磕碰再不济便摔了,还能如何?”
“摔得重么?”
“喝酒糊涂了?就摔了,摔能有多重,重极有限?”
崔季听到这里用脚戳了戳那个雪壳子摇了摇头,他碎碎念着不够深不够深。
“你到底想做甚么,怪兮兮的。”
崔季翻身上马招呼他们一同归营,一路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