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声貌
“我昨日瞧着爷气神亏空不能再氵世阳元宜当静养,回家这几日比便好好休息等到身子骨恢复方可不耽误官务。”
妻子伸手顺着他的头发挠他的脖颈像揉猫般用最温柔的举动说杀人诛心的话。
他听出了点意思,可是他是真的饿了,自妻子来探后那夜他开始辗转难耐,在军营里的他像干燥无比的基薪被弹入了火星霎时间便熊熊燃烧。
男子在军中要不饥死要不累死,除这二者之外别无他法。
所幸一晚狼藉床被的窘迫没有煎熬这位适逢新婚的都尉太久,第二日牧县雪壳子崩堤他便请命带兵前往赈灾磨耗自己的旺盛精力。
“不可!我身子已大好,男子元阳不走必会堆叠成疾。”
娥齐让他动心忍性锁元固阳,而他则是一本正经的告诉她他身子大好无需如此谨慎,她尽管来便是。
“爷想怎么走?”
她往身后慢慢摸索,摸到一大包软硬适中的东西,他呼吸倏然急促,一阵快意从他身上破皮生长像雨后的藤蔓很快漫遍他全身。
“随你,我都喜欢……”
都尉向后靠去尽量放松身子,看着他乖顺的躺好娥齐帮他把褪下的里衣披上,他爱她的笑爱她的柔情。
他都喜欢些,看着娥齐箕踞坐于前与他面对面,都尉窝在软枕上歪头眯着眼打量她。
她抬手顺着细滑织料缓缓的推动,小动物睁眼抖动身子四处张望嗅嗅开始寻她的人。
刚出生的幼崽初脆弱,它要驱使全身气力挣动站起身来。
她的温柔鼓励,小动物渐渐使力蹬脚战战兢兢的站起来,她抬手指搔挠小动物的下巴发出一声比风更轻的低笑。
她发现她自己很喜欢逗都尉玩耍,她深知他脸皮子薄得不行像个大姑娘一样说不得玩笑不得,动不动面红耳赤说话还会不敢看人。
奈何她喜欢,或许她这种没脸没皮的人就是觉得都尉这种人稀罕得不行,凡事遇到男子待她盛气凌人譬如她堂兄,她就总想压他一头挫他们的威风。
这是个怪病,她阿塔总说她小时候争强好胜未来也定是个能闹大事的主。
以往左谷蠡王还会烦恼的想一想这世上究竟有谁人男子可以受得住她这般的气性,毕竟左贤王幼时也在她手里讨不得半分的好处。
只是世事总是讲求得来全部费功夫,单祥这个男人偏偏还真的能受得了她,太不可思议了。
娥齐逐渐掌握大概的轻重缓急,她听其言而观其行,她观察都尉的行为十分诚实,比他的话要直接明了太多。
挣,便是惊动了。
不挣,除去无感还有忍耐的意思。
古有男子观姬子磨境,现在她所做的事体丝毫不逊色于此,她若是男子她也应当是个撒酒泼墨吃茶赌画的风流公子。
可惜了,依她来看,上次都尉看她在酒肆窗前探看就又酸又苦像个泡醋的苦瓜干,她怕是没有机会去青瓦倌园赏玩一二。
都尉与她就像太极两仪相斥但异常和谐,表面上看他是正阳她为阴极,暗地里她作他他亦受着她。
这乍一看他们二人即便司职迥异,但是最终阴阳调和夫妻和睦,世间何其奇妙。
“是不舒服么?”
“没……”
他闻讯低低应了一声腿脚悄然放松,有薄汗泌出,他的腿像是在马那类的动物,强壮结实让人觉着有力感到踏实。
马在奔驰后身上会起一层热汗,身上湿湿的热热的,这种绒绒湿热触强烈且亲切。
粉白如意被放出,从底到顶笔廷翘着像一支从荷塘冷棕色淤泥里抽出身子骨干净的荷花嫩藕。
花骨朵玉白的花粉藕色的尖儿,引人想要伸手去沾去上面盛着的水珠。
她以往从来都不会关注这些细小之美,今天捡起来看倒突然明白了含而不落的意境作画留白的妙想。
都尉呼吸一阵一阵,他嗓子里渐渐的流出些许无意识的声音,男人低沉的呵气像盛起一勺满到凸面的蜂蜜,焦黄色的蜜柱拖得长长晶莹的挂在调羹底晃悠。
没有女子喜欢自己夫婿是个在床笫是个闷声办事不会与自己交流的闷蛋。
娥齐也是这般,她不喜欢看见都尉每每咬牙板着脸闷头办事的模样,他至少可以表现得神态松弛些声色肆意些,否则他和指挥沙场有何区别。
只是他并不这般想,以往他只有在忍不住憋得狠才会无奈出声,眼下他若是能忍住他绝不会轻易的发出那些类如中箭还有猎物入阱的闷哼。
他暗中觉得自己的嗓音像烧焦的凤尾琴般嘶哑难听,或许他还有别的顾虑像是怕被下人听去甚至是吓得她失去兴致。
都尉闷在枕子里看不见表情,声音也尽可能的收住,只有胸膛腿脚会偶尔出卖他的真实想法,悄悄起伏静默中蜷动,无声的回应着。
除此之外他就像诈死的假尸般,气只进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