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真相
萧瑾晗再一次踏入了那间牢房,可是这一次牢房里再没有了林苒芝。
他望着林苒芝不久前还蜷缩的墙边滴滴落下泪来。
“苒苒,是夫君不好,夫君救不了你,夫君害了你……”
大滴大滴的泪从他眼眶里滑下,到最后失声痛哭。
“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夫君说了,无论在哪里夫君都跟你在一起,你是不相信夫君吗?……”
他无力地靠着林苒芝靠过的墙慢慢地滑了下去,眼前都是她纵身一跃的身影,这身影让他如坠刀山,如堕火海,让他的心寸寸厘厘地被撕开。
“苒苒,夫君不能没有你,不能……”
他的眼前一幕幕地映着他们的相遇、相许,林苒芝在他的泪光里跟他笑,跟他闹,像盐粒落入伤口让他疼得难以呼吸。
“苒苒……”
他无助地哭着悔着,像一个受尽了委屈和痛苦的孩子,和当年他的母后翟静仪逝去时一样让他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正当他靠在墙边失声哭泣时,对面牢房的女犯忽然发出了声音,“喂,对面的,怎么一会儿不见里面就换人了?你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萧瑾晗闻言止住哭声,抬眸狠狠地盯着对面的女人,就是这个女人在他带着林苒芝离开天牢的时候喊来了守军,他死死地盯着她,狠戾的目光让那女人禁不住浑身轻颤了一瞬。
“你这么看我干嘛?想杀我啊?我又没害你。”女犯瑟了瑟身子说道,“不过呢我明天就要死了,倒是不用你动手。”
萧瑾晗听到她明天就要死了,渐渐地目光又轻轻落了下来。
守军早有预谋,就算这个女人不喊,他也会在天牢门口遭到伏击,这女人不过恰好混淆了他的视听。
他望着那女犯,想着这一夜的逃亡心里生出难解的疑惑。守军为何要如此作为?就算守军提前知道了自己要劫狱,也该将苒苒转移,或者直接派出重兵在天牢门口将他伏诛,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分散着兵力阻挠他?像猫抓老鼠一样。他们既然要把苒苒抓回去,又为何不急着把她抓回去?
他从悲恸中渐渐地冷静下来,却越冷静越迷惑,这一番诡异的阻截仿佛背后另有目的。
就在他陷入迷惘中时,对面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对面的,你犯了什么罪?杀人还是抢劫?长得这么俊也杀人吗?”
天牢不是寻常牢狱,关的不是皇亲国戚就是朝廷重臣,偶尔会有罪大恶极的重犯,萧瑾晗凝眸望着对面掩不住一身江湖气息的女犯心里那股异样感又不禁油然而生。
“你是为何被关入此地?”过了一会儿,他沉沉地问道。
那女犯见他终于搭理她,轻轻地笑了笑,道:“我是抢劫,没想到吧,我这么年轻貌美还会抢劫。告诉你吧,老娘可不是一般人,老娘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殷二娘’,要不是运气背被个男人骗,也不至于被官府抓了,你们这些长得俊俏的男人,坏起来比谁都坏。”
她说完斜睨了萧瑾晗一眼,眼里都是不屑,冷冷笑道:“不过老娘也无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老娘死前能享用一回如花似玉的男人也不枉此生,可惜就是给老娘回味的时间短了点,这刚抓就要杀头,朝廷这是要赶着过年吧。”
“你刚被抓?”萧瑾晗心头的那股怪异突然变得浓重起来,这让他不由得靠着墙又站了起来,来到牢门边朝她问道。
“对,前几日刚被抓,案子都还没审结,就把我转移到这里来,还说明日就要砍头,这么急看样子是官老爷要交什么差,等不及了就拿我的人头去凑数。哼,天下乌鸦一般黑,没想到进了监狱都还能再被黑一回。”她说着往地上重重地啐了口唾沫。
她忿忿不平的抱怨让萧瑾晗脑中的疑云渐渐地往一个方向汇聚,一个寻常的犯人,前几日才被抓,案子还没结,被转移到天牢,明日行刑。
他望着对面那身形、年龄与林苒芝极为接近的女犯,脑海中的那团疑云在莫名加入了守军的身影后,他的心口忽然涌出一股剧痛,痛得让他几乎弯下腰来。
原来一切的背后都是萧承佑。是萧承佑要救她,他不仅要救她,他还要把她掳走。没有人能随意调动禁军四处阻截他,除了萧承佑;没有人能从大理寺调个犯人来天牢去替林苒芝上刑台,除了萧承佑。
就算他今晚不劫狱林苒芝也不会死,她只会被萧承佑换走。
萧瑾晗已然止住的泪一滴滴地砸到地上,是他害了她,如果他今天不来她就不会跳江,她最多被萧承佑带走,他就算以后都见不到她,她至少不会死。
无边的悔意将萧瑾晗一点点扯碎再吞没。
“苒苒,是夫君害了你,是夫君害了你,夫君不该来,夫君更不该娶你,夫君当初就不应该答应父皇的婚约,如果没有夫君,你就不会死……”
萧瑾晗靠在牢门边悲声哭泣,任他心湖里好不容易泛出的粼光一点点消失,也任那穿透云层射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