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二龙山!
耿虎再次出现在曹秀娘等人面前时,正拿着一把尖刀抵住叶小七的喉咙。叶小七被迫跟着耿虎在众目睽睽之下亦步亦趋。叶小七看见曹秀娘、周祺、李玉和其他姐妹们,还有村民们一个个渐渐地围拢过来,也能清楚地感觉到几人眼睛里的担忧。叶小七的目光掠过曹秀娘,对周祺说道:“祺姐姐,欢欢就在那个院落的屋子里,已经吓晕了过去,你们把她带出来吧,已经不会再有危险了。”
“那你……”周祺忍不住要挺身上前。
“下去!”耿虎猛地瞪眼,尖刀用力更加紧逼叶小七一把。
叶小七忍不住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你拿一个打得过你的人来威胁一群打不过你的人,这做戏还能再假一点儿吗?你哪怕指使她们给你备条船也好啊。”说完,她感觉到耿虎的手在颤抖,便低吼道:“手稳住!”
直到感觉耿虎的手已经不抖了,叶小七看拦住周祺的曹秀娘,咧了咧嘴说:“曹姐姐,虽然你有点护短,但我晓得我毕竟是个外来的,您对我已经很不错了。”说完,她抽了把鼻子,感叹说:“这下好了,救出欢欢,我把你的恩情都还给你了,以后你们也都不要牵挂我。”
初春风微凉,树枝抖动,发出簌簌的响声。麻雀叽叽喳喳叫着,应和着时不时传出的狗叫声。头顶上的阳光亮的刺眼,照耀在叶小七身上。小乡村里岁月静好,却把叶小七衬托得格外悲凉。
叶小七抬头看了眼耿虎,微微使了个眼色。然而耿虎却是一脸懵地和叶小七对视着。叶小七微微皱了眉头,引得耿虎也跟着皱了眉头。叶小七无奈,又看向周祺说道:“祺姐姐,也谢谢你昨晚能留下来陪我,这是我有生以来睡得最踏实的一个晚上。”
周祺撇了撇嘴,语气含悲地说:“却是我有生以来睡得最不踏实的晚上。”
叶小七咧开嘴笑了,抬头看着碧蓝无迹空荡荡的天空,深深地吸了口气。她用眼角瞥向耿虎,见他还在一脸木然,忍不住用膝盖往他身上顶了顶。耿虎看了看自己的腿,又看了看叶小七,依然是一脸懵逼。
叶小七暗叹了口气,再看向李玉说:“小玉,谢谢你这几天一直陪着我。在她们对我怀疑、排外的时候,要不是你……”最后的话显得有些哽咽。李玉已经哭得稀里哗啦,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叶小七继续说:“可惜,欢欢姐此时不在,我就没法和她告别了,你们……”
听到周欢欢,耿虎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在这里耽误了太久,于是便暴喝一声:“少废话!快给我备条船来,你们都退开,要不然我……”他手肘一抬,做出要杀人灭口的架势。
“别!”曹秀娘尖叫一声,冲左右喊道:“快备船,快备船啊……”周祺和李玉匆匆忙忙地准备去了。
耿虎押着叶小七在河边等到了船只,拖着她上了船。两人一路驶出了一道河湾,等到再也看不见曹家水榭的时候,叶小七早已迫不及待,冲着耿虎就是一脚:“在那里磨蹭什么!我使了多少眼色让你走?害得我多费了那么多口水!你和我对视个什么劲儿?情深意切么?”踢出去的一脚扯动另一条腿的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地倒在船板上。
耿虎一个闪身躲过这一踢,看着叶小七说:“我有妻儿。”
叶小七顾不得腿上的疼痛又是一脚踹过去:“我说了这么多你就听见了最后一句?!”看着耿虎又是躲开,没好气地躺下来,用双臂枕在头下说:“你见过哪个绑匪允许人质那么多废话的?也就是我帮你把凄凉的氛围拉满,才没人顾得上怀疑!”
耿虎叹息一声说:“这么说来,我做得还不到家。”
“什么叫还不到家?”叶小七冲他翻了个白眼说:“你那简直是错漏百出!行事之前务求谨慎严密,出手之时需要趁其不备,以你那啰啰嗦嗦犹犹豫豫的样子,难怪你这么好的身手参了军却不过是个小小的伍长。”
耿虎苦笑一声:“在七王爷眼里,我们这些人做事自然是上不得台面的。”
叶小七愣了愣,坐起身来看着耿虎,问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耿虎被问得一头雾水,情绪有些紧张:“什么关系?我有妻儿……”
叶小七抬起腿又要踹,想了想又放下了。耿虎也看了出来,便说:“七王爷您还是有话说话吧,您这样拿脚踹,踹不到我不说,还扯得伤口疼。”
叶小七重新躺下,闷闷地不说话了,闭上眼睛,静静地听船下的潺潺流水。碧水蓝天,满目青山,只有河水在日夜奔涌着,仿佛时间的轻轻流逝一般永不停歇。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睛,看见耿虎用力划桨的背影,还是忍不住说道:“你是二龙山的土匪,我是周家村的良民,我们是敌对的关系,既然是敌人,当然要挫敌锐气。”
“七王爷这是在教我吗?”
叶小七深吸一口气,没有接腔,问道:“你给我讲讲二龙山的情况吧。”
“七王爷想知道什么情况?”
“有用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