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末日
黑鹰望着田泪卿,双眉紧蹙,却不知道还应说些什么。向来不善言辞的他很知趣地保持着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田泪卿双眼一闭,歪着脖子就倒在了一边,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主子。”黑鹰蓦地警醒,推了推她。
田泪卿呼吸平稳,却毫无反应,脑袋沉沉地垂到一边。
“主子!”黑鹰伸手很推了她一把,可田泪卿却如同布偶一般歪倒在了一旁。
“主子醒醒,你不要睡!”黑鹰彻底慌了,狠狠地摇晃着,却像是在徒劳地摇晃一架随时要散架的空壳。
小丫头拎着一桶水从外面冲进来,不顾三七二十一地就把冰凉的秋水一股脑浇在田泪卿身上。柴扉被风吹得晃荡不已,西风阵阵灌进屋里,寒意凛然。
田泪卿打了个哆嗦,微微睁开眼来,看见黑鹰和小丫头站在一起看着自己。她想说冷,却只张了张嘴,整个人又被铺天盖地的睡意淹没。
凉风肆虐在小小的茅屋里,吹乱了田泪卿的头发,但是那紧闭的双眼却丝毫没有要睁开的迹象。黑鹰满脸疑问地看向小丫头,小丫头紧紧抓着手里的木桶,耸耸肩说:“凌先生说的,四天内是不会有事的,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接着,两人开始用尽各种办法试图唤醒田泪卿。
直到第四天的晚上,田泪卿终于被他们折腾得发起了高烧。
“要不我再试试捏她的鼻子?也许能把她给憋醒。”小丫头也很着急,看着外面黑乎乎的天,想着如果凌先生在这里的话就该知道自己已经尽心尽力地伺候了田泪卿四天,现在应该可以走了。然而……
小丫头毕竟不敢背上一条人命,她只不过是一个小丫头。
“滚。”黑鹰不转眼地盯着田泪卿,头也没回地吼道,杀手的凛冽气息在那一瞬间展现得淋漓尽致,阴霾笼罩了整个小茅屋。
小丫头何时见过这等可怖的气氛》她禁不住“哇”地一声吓哭了,早知道会这样,她压根不接这个活,早先看凌先生面貌随和,出手大方,这才高高兴兴地跟着他过来,谁知道要日夜面对这个平时还无趣遇事发脾气的煞星。然而她这么一哭,黑鹰更加地心烦意乱,径直下去把她推到门外的冷风中去,“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入夜,小而简陋的茅屋里变得漆黑一片。这间小茅屋还挺结实,在吹着哨子呼啸在旷野上的秋风的肆虐下居然安然不动,关闭了门窗,竟没有哪一缕风能够钻进来。在灰色的夜幕下,黑鹰看着床上的田泪卿模模糊糊的完美轮廓,满心期盼着长长睫毛下的双眼下一刻能够睁开,但却束手无策。
被推到屋外的小丫头再也听不见丁点的动静,大概已经识趣地走了。
黑鹰颤抖着伸出手指,轻轻地落在田泪卿无知无觉的眉梢,轻轻描摹着。在她面前,他从未如此这般大胆,无论她以如何的面貌出现在他面前,都是神圣一般的存在,除非万不得已,他连她的一根手指都不敢碰。
“如果现在给你解了毒,你能醒过来吗?”暗夜中,黑鹰轻轻呢喃着,低下头去,贪婪地亲吻着田泪卿光洁的额头,唇上的触感是火烫的,田泪卿在毫无知觉地发着烧。黑鹰压抑地大口喘着气,滚烫的吻落在田泪卿的鼻尖,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阻力,使得他无论如何都再也无法下移分毫。
黑鹰直起身子,努力地平稳下自己的呼吸,再艰难地看向躺在床上的人。黑暗中,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两下,忽然睁开眼来,璀璨如星辰的眸子瞬间照亮了整个黑夜。
晶亮的眸子盯着黑鹰看了片刻,微微地动了动唇。
黑鹰清楚地看见,那个口型在无力地说着:“黑鹰,不要。”
主子在拒绝他!
风声呼啸,掠过旷野,咆哮肆虐着。
黑鹰用力压抑住自己心中狂涌上来的痛感,保持呼吸的平静,沉默地看着田泪卿。他希望她能坐起来,对着他笑一笑,只要她能起来,他怎么样都愿意。
然而田泪卿却在风声中缓慢而无力地再次闭上眼睛。黑鹰再也顾不上其他,猛地上前一把扯开覆在田泪卿身上的被子,解开衣衫,露出大片肌肤。
田泪卿愕然地再次睁眼。
黑鹰低吼着说:“若在平常,黑鹰万不敢有半分亵渎了主子,然而现在,我只要你活着。”他终于用上了“我”和“你”两个字,摆脱了两人主仆的身份。撕下这层身份,他决定从今往后,要平等地和田泪卿站在一起。
狂风挟裹着暴雨突然从天而降,劈里啪啦地打在小小的门扉上。马蹄声在秋雨中淹没。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青巾长衫湿漉漉地在门口长身而立。
黑鹰恍若未觉,炙热的吻密密麻麻地叠落在田泪卿的肩头。
“噌”地一声,小小的茅屋被油灯照亮,凌乱的小床在如豆的灯光下一览无余。田泪卿眼角的泪水在重重叠叠的泪痕上蜿蜒攀爬着,悄无声息。
黑鹰停下了动作,却丝毫没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