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穿了吧”

这么一出是为了什么，只能先安慰言竹：“没事的，没事的，这个湖不深的。”

话音未落，梁暝飞从水中探出了头，他奋力地往船边游来，言竹站在船头伸长手臂，脸颊上还挂着泪水，想让他拉着自己上来。

徐英看得心惊，担心梁暝飞不小心把言竹也拽下去，于是走过去一起帮忙。

船上几个人合力把梁暝飞捞上船以后，他浑身的衣服已经湿透了，临近初春的湖水刺骨的冰凉，他嘴唇褪去了色彩，睫毛上鼻尖上挂着细碎的小水珠。

言竹滚烫的泪水夺目而出，梁暝飞冰冷的水轻轻抚摸她的脸颊，虚弱地笑了笑，“我没事。”

看到人没事，言竹擦去了眼泪，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才看到梁暝飞手里紧紧攥着那把扇子，她问：“怎么回事？”

她看见他还想把扇子往身后藏去，一把抽了出来。

梁暝飞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看了眼徐英，最终什么也没说。

言竹的眼睛在他们两人之间审视一番，最后笃定地说：“你跳下去就为了捞这把扇子。”只有这么想才是合理的，不然怎么会突然掉进湖里。

她见梁暝飞整个人冷得缩成一团，也顾不得多问，跟他说：“你先在这里等一会。”

言竹从船上走上岸边，快步向前走去。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周边有卖衣服的店铺，四处环顾一番，锁定了目标的，然后匆忙走了过去。

“小竹！”她听见徐英在后面喊自己，但因为心里憋着气不想搭理他。

徐英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你去哪里？我陪你一起去。”

言竹冷着脸往前走，还是没有压住脾气，“我说过一把扇子而已，弄坏就弄坏了，这么冷的天人跳下去不被淹死也会被冻死的。”

徐英想辩解，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说自己没有想让梁暝飞跳进湖中，先前对扇子宝贝的样子又被言竹看进了眼中，他只好低下了头，心里憋着口气。

怎么也想不到，梁暝飞为了让言竹讨厌自己，能做到这种地步。

言竹终于找到了一家服装店，她没时间再继续质问徐英，进店后随手急忙让店家拿了一套保暖的羽绒服、毛衣还有裤子，结完账以后就急匆匆地跑回船。

梁暝飞穿着湿漉漉的衣服，他感到自己如坠冰窖，湿衣服贴在皮肤上，身上忽冷忽热，脑袋也开始有些昏昏沉沉。

他听到了动静，抬头看见言竹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她拿着大包小包衣服，全部放在一边，“这是新的衣服，你先换上吧。”

梁暝飞低头一看，黑色系的羽绒服和运动裤，没有一点儿款式的设计，充其量就是个蔽体的衣服，他湿漉漉的眼睛望着言竹，“不好看。”

“放心吧，你穿什么都好看。”言竹看到他委屈巴巴的狼狈模样，只能一个劲地哄他。

果然，听到言竹这么说，梁暝飞放心地拿着衣服，进到船舱里去换了。

里面传来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响了一阵却突然没了动静，言竹心里正担心的时候，梁暝飞的脑袋从船舱的帘子中钻出来，他喊道：“言小竹，有事跟你说。”

徐英担心梁暝飞衣服还没穿好，言竹上前会看到不该看的，正要上前拦着的时候，言竹已经走了过去。

她侧着耳朵靠近，“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就行。”

梁暝飞压低声音，“你好像没有买内裤。”磁性的嗓音震动而出，轻轻扫过言竹的耳尖，她的脸瞬间绯红一片。

是啊，浑身的衣物都湿透了，没一件能接着穿的。但她来的路上也没有看到卖内衣物的店，于是捂着嘴小声跟他说：“那就……先别穿了吧。”话一出口言竹也感觉有些难为情，她接着安慰梁暝飞，“冬天衣服厚，看不出来的。”

徐英站在一侧，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到两人脑袋凑在一起低语，言竹神情有些不自然。

他心中充斥着异样的感觉，不期然又想起梁暝飞落水前说出的话：

【你和言竹也该结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