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的男孩子
脸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仿佛受了极大的伤,偏偏言竹问起的时候,他又笑着摇头,“我没事。”
言竹怕他真出什么问题,到时候梁暝飞也得担一个大麻烦,她提议说:“我送你去医院吧,让医生看看。”
这次徐英倒没有拒绝,他扯出一抹笑,“那就麻烦你了。”
眼看着他们就要打车离开,梁暝飞立马追上前去,他说:“我也去,人毕竟是我打的。”
言竹有些无奈地看他一眼,暗自腹诽,明知道是自己打了人,居然还不知道避一避,要跟着去医院凑热闹。
梁暝飞忽视她的视线,目光坚定,他还没有搞清楚到底谁和谁贪恋爱了,现在怎么可能让他们单独相处。
魏大北也好奇地跟了上去,于是四个人加司机刚好一车,魏大北坐在前面副驾的位置,他眼神默默移到后视镜上,偷窥着后面三人的反应。
几个人不发一语,徐英坐在中间,趁着转弯的时候向言竹那边挪了挪,梁暝飞胳膊肘搭在窗框上,静静地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突然开口,声音不自觉地带着冷意,“你再敢往那边移,我就把你踹下车去。”话说得丝毫不留情面,连司机都忍不住通过后视镜看了两眼。
徐英听出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下意识地坐正了身体不再乱动,他也不知道现在为什么有些怵梁暝飞,也许是毫无征兆的那一拳,自己的半边脸还火辣辣的疼。
到了医院以后,言竹先带徐英去看医生,医生开了一瓶消炎药水,叮嘱回去后冰敷消肿即可。
言竹陪着徐英在病房里面吊水,看着护士扎好针离开以后,她问:“现在能告诉我,早晨你们为什么动手吗?”
徐英辩解:“我没动手。”
言竹走过去关掉了病房的门,梁暝飞和魏大北出医院去买饭,两个人并不在这里。她刚关好门,就听见徐英在身后问,声音有些闷闷的,“我以为那个雪人和爱心就是你的回应,结果梁暝飞警告我不要乱说话。”
“啊?”言竹满脸的错愕与惊讶,她把这句话在脑海中过了几遍,判断出其中的意思,有些难以启齿地问道:“那些巧克力玫瑰花,还有信,都是……你给的?”
徐英:“那你以为是谁?”
言竹明白这件事是误会了,原来梁暝飞压根就没有跟她表白,那些信和礼物都是徐英给的。她现在的心情就像过山车俯冲时,突然连桥带人淹进了海里,凌乱而憋屈。
“对不起,我可能,可能是搞错了。”言竹用手抹了把脸,不知道怎么解释下去,她说:“我出去透透气。”
说完,就要慌慌张张地离开,衣角却突然被紧紧地拉住。
言竹转过头正想说话,就看到徐英低垂着头,他肤色偏白,嘴角挂着的淤青十分显眼,令整个人更加悲怆可怜。
徐英开口说话,声音已经有些颤抖,“别走。”
言竹停住了脚步,徐英浸染在悲伤的情绪里,他抬起头看她,眼眶泛红,“你都不知道我收到回信的时候,有多开心,结果现在才明白,这是一场误会。”
“对不起。”言竹心里也不好受,除了受这句话,她不知道回答什么。
“所以现在你明白我的心意了吗?”徐英的手从言竹的衣角处转移到手腕上,他语气有些急切,却以无比真挚的眼神望着她,“此时说也不晚,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虽然心里已经明白,但此时听徐英说得如此直白,言竹还是觉得犹如一道闷雷从天而降。
徐英学习好,性格好,还和她一样都喜欢画画,但言竹明白这些都不足以到谈恋爱的地步,她嘴巴张了张,说出了不知是今天第多少个“对不起”。
听见这句话,徐英的手卸了力一般从言竹手腕上拿下,他没有说什么,红红的眼眶里却滴下几颗眼泪,顺着他白净的脸颊打在衣领上,滴答滴答。
言竹见到这副模样可吓坏了,她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见过男生哭过,何况还是班级学委,全年级的学习表率。
言竹慌慌忙忙地拿过面巾纸递给他,“你先擦一擦眼泪吧,快别哭了。”
徐英整个人都笼罩在悲伤里,他顾不得一只手还在挂着水,牵住言竹的衣袖,针头掉出来冒出汩汩的血,他红着眼说:“你别,别这么快拒绝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