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开始
云生睁开眼睛,便看到了一头亚麻色波浪长发,侧过的脸庞精致的像他在村长家电视上看到的洋娃娃,在路灯下甚至可以看到脸上细小的绒毛,鼻翼间淡淡洋溢着一种香气,在路灯的照耀下泛着微微的金色,显得温柔而又美好,带给他此刻的安全感和力量。
“我能自己走。”他有些惊慌,想要从林故身上下来,却不敢乱动。
林故将他放下来面对着他,云生才终于看到林故正面的样子,一瞬间屏住了呼吸移开了目光,完全不敢直视她,他在村里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好看的人。
林故没有察觉他的情绪,蹲下来双手捏着他的脸晃了晃,“你这个小屁孩知道给我添了多少麻烦吗?这几天去哪了?刚才怎么回事?”
一连串的问题砸在云生头上,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犹豫了一下轻轻捏住林故手里的机器人玩具,便牵着她朝某个方向走。
林故一头雾水的被牵着走了许久,两人才终于到了一个破旧的小区里,看起来如危楼般的墙壁上都是爬山虎和裂纹,穿过长长的通道,走进小区最靠里的一栋楼,楼外停着一辆深棕掉了漆皮的老旧自行三轮车,楼道里四处都是蜘蛛网和掉落的墙灰,云生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楼右手边的门。
正拍着楼层声控灯按钮的林故刚发觉楼层里的灯坏了,看到这一幕惊讶道:“哟,几天不见,都混上房产了。”
进入小区时云生就松开了拽着她的手,明明一路上都是沉默无声,林故却感觉他的情绪越来越沉重。
林故看着一览无遗的房间里到处堆的都是破烂,已经被盖住看不出来样式的破旧土色沙发上中间清出了一个空,上面躺着一个安静的老人 。
“这老头谁啊?这个地方也太破......”云生背对着林故,朝沙发走过去跪在了地上,她未说完的吐槽卡在了嘴边。
“是爷爷。”
云生颤抖的声音很小,但是林故还是捕捉到了,他说完这句话便将头砸在水泥地上发出了响声,三个响头之后保持跪拜的姿势一动不动。
就这样僵持了很久很久,中间林故跟云生说话也没有任何回应。
‘
直到太阳挂在天际,云生“咚”的一声倒在客厅里,林故才从卧室里靠着墙的角落里坐着醒来。
她看到已经累晕过去的云生,叹了口气,认命的把他抱起来放在里屋的床上后,才注意到了昨晚进门后被她随手扔在一边的机器人玩具书包。
打开之后看到了里面装的户口本和身份证,以及一些其他折叠起来的资料纸,瞬间眼角有些泛红。
“不就是在这个破世界活下去吗?”她撇撇嘴抬起脸,手抹了一把眼角,客厅昏暗的灯光映在她眼里,泪光一闪一闪的,“有什么能难倒本小姐的。”
缓了一会,她振作起来拽下手腕处的头绳扎住头发,把自己的小香风外套脱下来挂在门把手上,露出里面穿着粉色背心勾勒出的好身材,打开门便开始收拾屋里的卫生。
云生是被外面客厅里乒楞乓啷伴着尖叫的声音给吵醒的,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
他动了动胳膊,慢慢找了失去联系的身体意识,似乎已经麻痹的血液在体内重新开始流淌,让他又等了好大会才开始运作。
他搀扶着墙壁走到客厅,原本拥挤的空间已经露出了大片落满灰尘的水泥地面,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扇风的林故咳嗽不停,看见他便大喊道:“你可算醒了,快快快快快快,快把它赶走!!”
顺着林故白皙的指尖看去,一只蟑螂停在墙边。
云生果断的走过去将蟑螂踩死,用一旁的废纸团将蟑螂捏起来扔了出去。
林故可算松了口气,说道:“快吓死我了,这也太脏了,还好这里是一楼,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些垃圾清出去。”
云生看了看还在沙发上躺着的山大爷,抿了抿唇走到门口,那些破烂都被林故堆在了楼道门口,在外面看起来大概像垃圾回收站一样。
“不能扔。”云生从林故身旁钻出去,走到了那些破烂旁,拾起地上的一个瓶子道:“要卖钱。”
林故闻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吐槽道:“垃圾能卖什么钱啊,本小姐可是临大的服装设计专业诶,能挣钱养活你,这些扔掉就好啦!”
云生手微微一颤,一声不吭地蹲在破烂堆里开始分类整理。
林故眼看管不了他,也不想跟他多说什么,就继续从屋里往外面扔东西,云生就在外面的地上捡了分类打包起来,两个人倒是像默契的配合一样分工干活。
很快屋子里的东西就被林故清空了,只留下包浆看不出颜色的木桌,山大爷躺的断腿沙发和卧室里那张硬板床。
快要累傻的林故也顾不上什么干不干净了,进屋躺在床上便睡着了。
直到傍晚,云生的手已经明显的在颤抖,长时间的体力劳动和不进食让他非常的虚弱,随时面临着身体倒下的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