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
池喻搬到竹苑之后,两人就成了邻居。
霍时宴借着要给明敏补习没少把人从她那拐走。
有天晚上池喻是亲眼看着明敏睡下的,结果她深夜去客厅,发现明敏卧室门开了条缝,还以为是门没关好,结果一看——哪还有人?
当天晚上,池喻连外套都没披直接去敲了隔壁的门。
这是她过来住了这么久,第一次主动上门找他。
霍时宴开门,唇角微扬:“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池喻沉着脸,推门而入:“别跟我装傻,明敏明天还有早课,让她回去睡觉。”
“那恐怕得让你失望了。”霍时宴关上门,“她已经睡着了。”
池喻也来了脾气:“你之前那几次我可以当没发生过,但你半夜过来偷孩子,是不是太缺德了点?”
霍时宴对她的措辞感到不解:“偷孩子?”
他错身走过她,“别冤枉,我没干过这种事。”
池喻跟他身后走上客厅,“你没有,那难道明敏是梦游过来的?”
“我再说一遍。”霍时宴突然转身,步步将她逼至装饰柜前,“明敏知道密码,她要想过来,随时都能来。”
“我要是动了手脚,你以为我还会给你开门?”
他简简单单一句话把池喻堵死。
“池喻,小孩不是你这么照顾的。”
池喻心里有气,“你会照顾,那都交给你可以吗?够意思吧?”
“以后她就住在你这,别一有什么工作就把她往我这领。”
霍时宴名气大,商业活动多,平时大多数时间都是她在带人。
偏偏他每次回来都在她那把人拐走,搞得她像个看人保姆,现在还要受这气。
她正要走,被男人拉住,“生气了?”
池喻甩开他,冷着脸:“我像高兴的样子吗?”
霍时宴垂下眼眸,直接俯身将她拦腰抱起,穿过客厅大步路过书房,最后拐进到角落隔出来的杂物间。
杂物间里堆放着很多大型纸箱,所剩空间狭小。
霍时宴反手关门,光源被隔绝,室内一片黑暗,两人呼吸交织在一起。
池喻的下意识去开门,手刚摸到门把手,男人的掌就覆了上来。
“说说,到底为什么生气。”
末了,又补上一句:“这里没有镜头。”
她可以说自己想说的话,甚至是对他说的话。
没人听见,也不会有人知道。
池喻偏过头,有些不自在,声音跟着微颤:“你离我远点。”
霍时宴抿着嘴角,回头看了眼:“这里只有这么大,我还能离你多远?”
黑暗中,男人的视线重新回到她身上。
池喻目光下坠,避开了他,没给答案。
周围有些过分安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池喻。”他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沉默良久,池喻还是不说话,却毅然要开门。
霍时宴牢牢控着她的手,硬是没让门把手转动半分。
她力不敌他,最终败阵,却也趁机从他掌中逃脱。
她在黑暗中抬头,注视着他的眼睛,“霍时宴,五年前我就说过,我们不适合。”
她抬起左手,“这镯子我赔不起,但我也不想要。”
“节目录完我会跟你回家一趟还手镯的情。”她顿了顿,似乎在这短暂的几秒空隙里下定了某种决心,“但之后,我希望你能家里人解释清楚,我和你不是他们想的那种关系。”
事情发展到现在,她不得不承认起初答应霍时宴是有私心藏在其中。
可这点私心随着他的愈渐复苏的名气一点点转化成了担忧。
和五年前一样。
她根本避免不了。
一旦她以霍时宴女友、绯闻对象、相亲对象其中任何一个标签出现在大众视野,那她是池诚女儿这个事实也将无法继续隐瞒下去。
随之而来的会是什么,她不是没有想过。
无非是十一年前那桩轰动全国的绑架案再次浮出水面——
年仅十四岁的池喻和弟弟池延被不知名歹徒绑架,最终只救回来了她。
池延被彻底留在了溪山。
尸体被找到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池喻不接受也不相信。
这些年她数不清去过多少次溪山县,每次都失望而归。
所有人都在劝她看清现实,不要再继续。
唯独叶闻渊愿意相信她,暗地里调查当年有关绑架案的线索。
如果要她继续这样每天面对霍时宴,她根本做不到无动于衷。
她的心始终会朝他倾斜。
有人说爱是自由意志的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