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平意
清波躲闪不及,眼前锋芒一闪,随即脸上火辣辣作痛,竟然被她划破左脸。
“你疯了!”清波愤怒,不知哪里生出来的力气,把她狠狠一推,扬声大叫:“来人!快来人!”
张云婉脚下趔趄,差点被她推倒,心头火起,神色癫狂,不依不饶又要缠上来。
门上黑影一动,来的竟然是成宗,见到屋里情形,起先也吓了一跳,随即还回过神,连忙上前把人分开,张云婉手里举着簪子仍在比划:“今天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成宗险要辖制不住,只好咬牙道:“得罪了!”反手一拧,卸下她的关节,只听叮铛一声,金簪落地,张云婉痛呼出声。
“你怎么来了?将军呢?”清波捂着脸问。
成宗露出笑意:“将军醒了!”
“醒了?!”清波一喜,顾不得脸上辣辣作痛,拔腿要走。
成宗在后头追上来,指指她的脸:“你脸上的伤……”
清波反应过来,接过丫头奉上的帕子,草草擦了两下,便一阵风似的直奔魏无涯而去。
清波在廊下停住脚,看着竹帘高高卷起,屋里屋外人来人往,他醒过来是大事,郎中把脉问安,各位堂官也急急前来探看,说话声此起彼伏。
她靠着檐下的廊柱坐下来,才发觉自己心口咚咚跳的厉害,还在细细喘着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他醒了,终于没事了。
成宗看着人来人往,她不好近前,只好说:“将军醒过来,就问你人在哪里。诸位大人也是担忧,才会急匆匆来探望。”
清波含笑道:“我知道。他跟前儿不能离人,你先去,我就在这里等着。”
这一等不要紧,直等了小半个时辰,正是太阳最辣的时候,吹进廊下的风也是热的,汗珠滚下来,淹的伤口针扎一样的疼,清波取出靶镜悄悄看,伤口有些红肿,发髻也是乱的,看着实在狼狈。
她有心想去整理一番,不妨屋里的人终于告辞而去,成宗朝她招手,她连忙收起镜子,手忙脚乱进门。
魏无涯靠坐在床头,肩上绑带隐隐渗出血迹,肩上披着一件中衣,人还虚弱,脸色也苍白,见她这个模样,眼神一冷,厉声喝道:“怎么回事!”
清波随口敷衍:“我自己不小心划伤的。你感觉怎么样,看伤口都沁血,还是快躺下吧!”
魏无涯不受她糊弄,问成宗:“怎么回事?”
他对成宗有天然的威慑力,成宗不敢瞒,只好一五一十把事情讲了:“……我让人看着她,那簪子也还在。”
魏无涯神情冰冷,目光如冰锋般扫过清波,清波拿不准他的意思,一时心中惴惴,大气都不敢出。
“把她叫来。”
成宗提醒道:“……可是,将军你有伤在身,不宜宣扬。”
魏无涯冷着脸:“我又不是死了,这不是还活着呢!”
成宗不敢再说,领命去了,室内顿时安静。
清波悄悄掀起眼皮看他,不妨被他逮个正着,他一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掰过她的左脸仔细看:“你怎么这么没用,打不过还跑不过吗?”
清波听他口气不像是责怪,暗中松了一口气:“她毕竟是将军旧识,前来做客,我不好太怠慢,也没想到她会出手伤我。”
魏无涯冷嗤:“知道她的来历,你还去见她?”
清波一楞,轻声道:“是我擅作主张了。”
见她扭过脸,她本就生得白嫩,一道划痕能有小指那么长,中间见血,两头渐渐淡了,不仔细看,甚至像是染了胭脂。
“涂药没有?”
清波负气摇头:“没有。”
魏无涯声音越发冷硬:“这么热的天,你不涂药,就等着发炎破相吧。”
为什么不涂药,还不是听见他醒了,欢喜的顾不上,他反倒说话呲哒,清波简直是有苦说不出,她不是矫情人,可是他句句捅人心窝,何况张云婉跟他是旧识,一会儿两人相见,自己还是别在这里碍眼了。
她刚要起身走,被魏无涯喝住:“你干什么去!”
清波心里打翻一盆酸梅汁水似儿的,酸的直冒泡:“我不在这里碍眼,涂药去。”
头一回这么硬气,也不等他应声,拔腿就往外去,任凭魏无涯在后头喝她也不回头。
“回来!你给我回来!”
成宗领人进门的时候,魏无涯还在那嚷嚷,见着成宗,气不打一处来:“她这脾气见长,连我的话也敢不听了,你去,把人给我叫回来,她要是闹脾气,你扛也要扛来!”
可怜大将军的副手成小将军,成了传话筒、出气筒。他暗暗叹口气:吆五喝六的大将军,闹起别扭,也是这样难缠。
“好。”他应下来,刚要走,又被叫住了。
魏无涯看着他身边的人,又改了主意:“你让别人去叫她。”
差点忘了,张云婉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