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
七公主府坐落在城南,是单独僻开的一块清静之地。
重重殿宇,层层楼阁,府门前立着一对汉白玉雕石狮,让人心驰神往。
今日赴宴的人极多,谢鸳来的晚,门前依旧车马如龙,客人递了拜帖便被人引着人往里去,很是热闹。
马车里,织春无奈摊开手,“公主,我们没有帖子。”
谢鸳却道:“本宫在京城向来横行霸道,哪里需要帖子。”
她下了马车,直往府里去,却被门口的小厮有人拦住。
“你是哪家小姐,拜帖呢。”
“没有。”
“没有你来凑什么热......”
小厮骂咧咧抬头,脸色瞬间像见鬼了似的惨白。
“九......九公主......”
谢鸳问:“你家殿下在哪儿?”
小厮颤巍巍指着一处。
“西......西院。”
谢鸳带着人轻车熟路地穿过前殿,刚走上游廊,尽头处便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吹捧之声。
“绝妙好辞,言有尽而意无穷,大才呀。”
“诗好字更好,笔力精雕,情感并存,其美无比。”
“七公主这副鸳鸯戏水图画得可谓是栩栩如生,这根根毛发逼真自然,神态活灵活现,烂漫天真而不失情趣,妙哉妙哉。”
......
谢鸳站在西院外头,一时以为听错了,院子里的谢明珠被捧得眉飞色舞,谢鸳看她飘飘欲仙,视线不自觉往那墙上挂着的画瞧去。
只一眼便没忍住,笑得肩膀一颤一颤。
还以为这些文人墨客有多风骨,竟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她虽自小不擅画画,但谢明珠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有一回在尚书房,两人比画鸳鸯,她画的像鸡爪,谢明珠倒是画得比她好点,像秃毛的鸡,气得宫里的画师直说她们是朽木,不可雕也。
谢鸳正要往里去,却又听见里面的人说起太子。
“听说太子殿下身边又有了一位足智多谋的谋臣,此次便是他替太子殿下出谋划策。”
谢鸳想起李公公提点她的话,顿时脚步停住,很快,有声音替她解了惑,将太子近来做过的好事一一说来。
原来是合阳百废待兴,太子在朝上一意孤行,力荐寒士去接管,却遭到太傅一脉剧烈反对,就连向来笑面虎不与人起冲突的四皇子都忍不住出声反驳。
两方僵持不下,皇帝却坐在龙椅上笑呵呵的。
难得见泥菩萨般的太子铁了心,不肯低头,他以为是立皇太女让太子有了压迫感,所以做出改变,不再一味地顺从忍让太傅。
太子的成长皇帝喜闻乐见,于是提了个两全之法,派去合阳的一批官员里,世家占高头,寒门出身的占大头。
此举在朝廷里掀起轩然大波,而百姓则对太子赞不绝口。
谢鸳听了个大概,再后面里面便又是一阵吹捧,三两句就让她耳朵都起了茧,所以谢鸳一向不爱参加这种溜须拍马的宴会。
她的视线快速在西院里扫了圈,并未找到人。
谢鸳眉心微蹙,让雨棠随手抓了个文士,问他:“沈浮白在哪儿?”
那年轻公子从未见过皇太女,一时被她的美貌惊艳,下意识以为是哪家的贵人小姐,当即红了脸皮,结结巴巴指着一处。
“那儿......在太子殿下身边。”
谢鸳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沈浮白站在太子身侧,穿着一身玄衣墨袍,眉眼清癯锋利,正微垂着头听人讲话。
瞧见这幕,谢鸳冷冷笑了。
这才多久,就能在太子身边混得如鱼得水。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炙热,沈浮白忽然抬头朝谢鸳的方向看过去。
浅薄的天光散落在屋檐,少女眼眸黯淡,像一只湿了翅膀的鸟,可怜兮兮的。
沈浮白记得她离京前养病那段日子脸上养回了些肉,如今却更瘦了。
“先生。”
许暨叫他。
沈浮白回过神,垂眼听他讲话。
许暨问:“门口站着的是九公主吗?”
沈浮白点头。
许暨道:“先生能否替我引荐,我想当面向她道谢。”
沈浮白想了想,道:“好。”
再抬头时,谢鸳还在盯着他看。
两人静默对视,谢鸳心中无端烧着一把火,她朝他走去。
沈浮白漆黑的眼眸注视着谢鸳,似乎有万千情绪,但最终只是平静坦荡地看着她。
刚走了两步,屏风前有人提起谢鸳。
“太子殿下慈悲,那九公主却是个杀神,听说她今日回京,往后我们都要小心些。”
另一身躯微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