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鱼之嘶吼

随后，朱颜也不甘心地走过去跪下，石矶见状也立刻跟随其后。

朱颜拱手施礼道：“魅行山大弟子朱颜，参见尊主。”

石矶随之道：“魅行山门徒石矶，参见尊主。”

二毛神色越来越迷茫，“你们在说什么啊……”

天师缓缓起身，幽深的目光盯得二毛忍不住发抖，怂得实在。朱颜和石矶也随之起身，二人看着天师，眼中依然有不解之色。

天师缓缓微笑起来，“你不必惊慌，我们是来迎接尊主，回归我门。”

二毛突然露出了死鱼一样的表情，一副生无可恋的德行，望着他处，幽幽叹息，“唉，这老尼姑疯了，求她是行不通的了。”

朱颜立刻震怒，“大胆，这是我们魅行山的大长老，你敢对她不敬！”

二毛翻着死鱼眼，权当没听见。

朱颜火了，冲上前一把掐住二毛的脖子，然而二毛就像滩烂泥，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石矶在二人身后，她看出了二毛眼中的绝望与死意，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天师走过来，朱颜立刻放开二毛退后。天师站在二毛面前，看着他毫无求生意志的双眼，诡谲地微弱地勾起唇角，之后凑到二毛耳边……不知她说了什么，朱颜和石矶看到二毛瞬间“活了过来”，双拳紧握，通身紧绷地瞪大通红的双眼看向天师。天师只是笑着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天师转身走开几步后，二毛身上的铁链便齐齐断开，二毛硬撑着没有滑倒在地，即使他已经虚弱得仿佛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二毛颤抖而倔强地站立在原地，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天师的背影，他的眼神已经涣散……惨白的唇嗫嚅了几下，他终是用力地吐出了两个字，“当真？”

天师回身看向他，唇角勾起，“自然。”

二毛闻言随之露出了梦幻一般的神情，他看着虚空处傻乎乎地笑了笑，便彻底晕过去了。

天册皇宫内一处僻静的所在，矗立着一座小道观：浮星观。是当年朱颜为天册国师时，女皇命人为其建造，简单古朴，别有韵致。道观内，伫立着一座巨大的塑像，乃浮星门创始仙师——千穹极乐，天师与朱颜站立于前，静默沉思。

石矶带着梳洗更衣过的二毛走上前来，二毛依然一脸梦幻的神情。天师看向他，笑得和蔼，“好些了吗？”二毛呆呆地点点头。天师专注地看了看他，再问，“你叫炎千羽？”二毛点头。“被钟玄音抚养长大？”二毛愣了愣，痴痴呆呆地想了会儿，之后迟疑地点了点头。

天师见他满目迷惘，不由得好奇道，“这么多年，你就没问过她，你的身世吗？”二毛笑了笑，往日里油滑畏缩的脸，此刻被淡淡的苦涩笼罩着，徒劳让人感伤。“我……”二毛终于开口，却吐出一个字后，就停住了。天师朱颜石矶都不由得对他凝目而视。二毛像是望着虚空，“问了又怎样呢？谁会在乎？”

天师摇了摇头，“莫要自苦，你还年轻。”

二毛闻言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未再多言。

天师轻轻叹息一声，转身看向雕像，良久后开口道，“你并非孤儿，且来历非凡，苦天下非凡之人，总要经历一番痛不欲生之自疑自苦。”

二毛有点不耐烦了，天师说的话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废话，他非常清楚自己的斤两。朱颜看到二毛想插嘴，一掌过去，打在二毛胸侧，疼得他瞪大眼睛，弯下身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天师望向远处的目光锐利起来，“你可知十八年前天地异动，导致万象阴阳乱，万物死生错。”

二毛痛苦得皱着一张脸，“老尼姑，我真的，我得赶去叔鲜，我得去救人，我唯一的朋友，唯一在乎我的人，遇到了麻烦，我不能不管，你们要是不打算帮我去救人，就放我走吧。”

朱颜弹了弹手指，二毛忽地单腿猛然跪下，二毛的一声痛呼憋在了胸口，差点让他厥过去。

天师回头看向单膝跪地，脸色惨白，痛得浑身颤抖却没有声音的二毛，目光没有温度。“就凭现在的你，能干什么？”

二毛握紧了拳头，“你刚刚在地牢里明明说过，你可以让我变强，如今为何又这般羞辱我？”

天师微微笑了笑，那笑充满冷意，“我从不养鱼。”

二毛不解地颤抖着抬头看向她，错乱的发间，是痛苦压抑惘然的双眼。

天师的笑意不减，“鱼，在我赐予它的水中，苟活着，就算无法呼吸，就算饥饿难忍，就算病痛刻骨，也无法发出一语，因为它们没有声音。死了就死了。猫猫狗狗还会叫两声，可它们不会。”

二毛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盯着她看，甚至叫人心底发慌，天师不由得蹙眉转过了头去。

“你称仙林掌门之女洛沁儿为唯一挚友，唯一在乎你的人，证明你其实对一切深知于心。钟玄音即使对你亲切相待，但她对你存了利用之意，但洛沁儿不同，她是赤诚单纯的，某些方面与你很像，她是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