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无暖
这个年过得还算愉快,如果那个人没有在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近日不知为何,丹朱总爱悲风伤秋。
九珠只当她是因为服药的缘故,伤感自身罢了。
却不知,顾绮前几日从莲州回来时带的书信中有她不曾见过的一封。
那是叶氏对自己女儿的一些私心。
可在丹朱读来就不怎么贴心了。
“对了,你怎么来得这样晚。可是那日你送阿兄回去的时候叫先生发现,告给祖父罚了你?”
眼看就要到十五了。
从厨房里传来的甜丝丝的糯米香里总缠着浓浓的甜香,令人食指大动。
季夫人自己做姑娘时喜欢画灯笼。
便以为别人也是如此。
她叫人去寻了几只白灯笼来,皆是六角素面的拿来哄九珠、丹朱玩儿。
丹朱难得有些兴致,这日服了药后也不曾昏睡。
兴致勃勃的叫菘蓝取了颜料笔墨来玩儿。
院子里闹哄哄的,顾绮竟也从前院来到了这处凑热闹。
故而,九珠见了他便有此一问。
顾绮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解释道,“倒不是为这个缘故,那日虽回去得晚了叫书院的先生给抓了现行,可先生性子豪爽听闻少爷是要送行骨肉姐妹,便称他友爱不曾罚我们。”
“那你怎么来得这般晚,便是回去取东西也用不着这许多天。”
不似她们车马笨重,顾绮这一趟,空空去,空空回。
怎么也这样的慢吞吞。
“先生不曾罚我们,可我不是用了家里的马么,谁晓得叫人告给了老爷,结结实实打了我一顿,前个儿回去不知为何又罚了我一顿。”
九珠有些生气,“祖父怎么能这样呢,也不知是谁这样多嘴,心肠也真是坏。”
桌子那头的丹朱在灯笼上浅浅几笔便勾勒出几只惟妙惟俏的蝴蝶来。
“是姑母对吗?”
顾绮点点头,“七姑娘怎么晓得的。”
“如今家里也就是她还有这兴致来挑咱们长房的刺了。”
九珠自己画不好花样子,照着描也描不好,见了阿姐的灯笼眼馋得很,便闹着要同她换。
丹朱被她缠着无法,只好答应另她她描一只来。
“这灯笼难道还能提了出去不成,索性是自个儿在院子里赏玩,像不像又有什么关系。”
但九珠偏不肯,非要盏漂亮的不可。
“姑母还真是多事,明明母亲对她已经是避让再三了,她倒好,还是这般的不饶人。”
九珠想起,金灿儿的婆母郑夫人不是病了吗?那姑母不去心疼她那金灿儿,怎么还有闲心来管别人的闲事。
顾绮从旁人那儿听来的是郑家的夫人眼瞧着就不行了,听说也就是这几天了。
“那她不是更该着急么,这年关里天寒地冻的,一场白事下来极折腾人的呢。”
九珠庆幸起来,还好阿姐和郑家的婚事一拍两散了。
不然如今吃苦的就是阿姐了。
顾绮也纳闷着呢。
他说那金夫人人也怪得很,明明是她告的状不说,到头来竟还假惺惺的送了药给他姑姑宋妈妈。
话里话外竟全是大夫人的不好。
还意有所指的样子呢。
“若不是淑娘小姐撞见了她告状了样子,说不得还真被她骗了去了。”
真是搞不清楚那金夫人是怎么一回事。
若只是为了挑拨她们主仆,就平白叫侄子被痛打了两顿。
那宋妈妈还真是无话可说,心里对金夫人更恨了。
哪里会搭理她的拉拢。
九珠在灯笼上也照样子描了几只彩蝶,兴许是翅膀绘制得太过复杂,瞧着笨重得很。
“淑娘也来了,从四姐姐出嫁后便少见到她了。”
“三老爷新纳的侧室是淑娘小姐家的一个远亲,所以这时节便常到家来的。”
九珠这才晓得,原来三叔新娶了妾室。
可三叔母还在的呀。
原来,三老爷见妻子已然是不成了,他又望子心切。
便纳了好几房妾室开枝散叶,只等着谁先生下儿子就休了三夫人将其扶正。
“那宝珍可怎么办?”
三叔母若是被休了,那宝珍呢。她可是还在选秀呢。
照如今的样子来看,宝珍即便落选也是能有个大前程的。
顾绮没说话,可九珠还是猜出来了。
若宝珍真入选了,祖父是不会叫她成为弃妇之女的。
那样的话,三叔母只能去死了。
九珠的兴致有些低落,三叔母该死吗?
是的,她身上背着三四条人命呢。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