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繁叶茂，多子多福

然而，都不是。

季家表兄既不儒雅也不温柔，反倒是冷着一张脸站在那里，冻得人发寒。

“还愣在那里做甚，快过来叫你姨母仔细瞧瞧。”

叶氏对着九珠招手，难得的笑脸叫人怪不习惯的。

可那样一个冷冰冰的人杵在那里，九珠心里直打退堂鼓，她悄悄瞥了眼季家的表兄。

他穿着一身藕色的时令圆领袍衫，外头套着件窄袖紫衫。右手半搭在腰间系着的佩剑上，实在叫人瞧不出他的心思。

似乎是察觉到了九珠的目光，他将头扭到了一旁透过梅花纹的花窗去看外头院子里落得差不多的墨菊。

清早又落了些蒙蒙细雨，院子里青砖石所铺的地面较之平日更添了三分黛色。

九珠见他突然转过头去，心里有些委屈巴巴的，可还来不及眨巴眨巴眼睛就听到母亲又唤她。

“还不过来，平日瞧着机灵怎么今日来了客人反倒呆愣起来了？”

叶氏见九珠一副呆呆愣愣的样子，自觉在姐姐面前失了面子，声音也不由得大了起来。

九珠见叶氏真的发火了，不敢再胡思乱想赶紧走到二人身前道了个万福，又轻声唤了句姨母。

季夫人与叶氏虽是同胞姐妹但模样生得并不像，尤其是身形。

她的身形要高大得多，似乎带着越人那边的血脉。

“这便是九娘了？”季夫人爱笑，她亲热的拉着九珠坐在身旁摸着她的手说：“好孩子，可算是叫我见着了，你娘每每在信上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我愿以为她又吹牛呢，今日一瞧我便放心了，果真是个美人呢。”

九珠头一回遇到季夫人这样说话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只能装作羞涩的低下了头。

“行了，你这张嘴还是老样子，我还能骗你不成？我拢共就养得这两个女孩儿，如今分了一个去你家，你还不满意么？”

叶氏难得这样高兴，一时间又好多话想和姐姐季夫人说。

“高兴，我高兴得很呢。还算你有良心，不然我可不能放过你。”季夫人半开玩笑的说道，然后拉着九珠不住的打量她的模样，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

九珠被看得发毛，但碍于礼数也不敢躲开。

干脆也大着胆子，悄悄抬起眼睛想看清楚季夫人的模样。

这也是个美人呢。

季夫人如今年岁大了，但眉眼细处还能瞧得出她当年是何等的姿容。

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扬，不似叶氏往下垂，仅一双眼睛便已叫人看呆了，像是要陷进去似的。

恍惚间，九珠想起窗边那少年的眼睛来，还是这样一双细长的眼睛只不过里头淬着的是一块寒冰似的，叫人直发寒。

她有些害怕了。

那个人和她从前期许过的身影没有半分相似，何况还那样冷冰冰的。

九珠的头渐渐垂下去，只耳朵还发着烫，似乎还有别的人在看她一般。

“好了好了，你若喜欢日后大可瞧个够呢。”

季夫人点点头，“我知道你是嫌我了。那行吧，我便不瞧了，知道你心疼女儿呢。”

叶氏瞧不得九珠那胆小如鼠的模样，明明平时也不这样怎么专挑今日给她掉脸子呢。

“光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倒不知道像谁呢。”

“还能像谁呢，当初他也不爱说话呢。”

他？她？

九珠反应过来，季夫人说的是自己素未谋面的父亲谢执言。

自己像他吗？

九珠不知道，但她明显感觉到季夫人提到他的时候，母亲不高兴了。

“我看我这外甥瞧着也不爱说话呢。”

“有什么法子呢，不过他也不爱话多的。”季夫人同叶氏又话起了家常，二人实在又太多话想要说了。

九珠坐在那里，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视线却不自觉的飘到了花窗边，可还是不敢抬头看，自己也不说清楚为什么。

只几只手指藏在袖子里不停的搅来搅去。

不知过了多久，季夫人猛然想起，“我那丹朱孩儿怎么还不见过来，明知道我惦记得紧，你这做娘的也不知道催催。”

“都怪我，忘了同你说了。”叶氏解释道，“那孩子我也头疼得很，她身子一向不好，如今又赶上这档子事，我也是焦头烂额啊，这不，人又病了，眼下估计正在喝药呢。”

季夫人皱眉道，“多少年了还不见好么……”

叶氏不想叫太多人知道，便打发九珠去院子玩儿。

“你也别老闷着，去园子里折几支花来配我那只玉瓶吧。”

这时节哪来的什么花，不过是叶氏打发人的借口。

九珠当然也明白，她听到母亲的话竟如释重负，立马应下逃也似的出了屋子。

却听到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