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朵花
在吧台边上睁着双大眼睛,眼都不眨地盯着调酒师的正是安晚意。
浓眉缓缓皱起,裴言川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双唇紧抿。
商时序和陆云起都要被他转晕了。
商时序扶着额头,头痛道:“你能不能先坐下。不是你约我来喝酒的吗?现在酒还没喝上一口,人就要被你晃晕了。”
裴言川依言坐下,没半分钟后又“腾“地站起来:“你们先喝,我还有事。”
——
一个服务生来到调酒师耳边耳语几句,调酒师点头。
随后他调完手上的酒,停下动作对后面排队的客人道歉:“非常抱歉。因为我个人的原因不得不先行离开,接下来将会有新的调酒师顶上,给客人造成了不便,作为赔偿,今晚所有客人的消费全部免单。”
话音落下的瞬间,酒吧的客人传来欢呼,安晚意也挺高兴。
新的调酒师带着面具,银色的半张面具上缠绕着蔷薇花枝,只露出调酒师精致的下颌线。
还挺好看。
就是安晚意越看调酒师的下颌线越觉得眼熟。
像裴言川。
这个念头出现的一瞬间把安晚意自己都吓了一跳。
毕竟,以裴言川的身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替人调酒。就算他真的被赶出家门,分无分文了,下海靠脸也能当个头牌。
想通这点,安晚意安心呆在原地继续看调酒。
新的调酒师技术也很好,不输上一个。
个头挺高的,唔,身材不错,长相应该也还行。
只几分钟,她已经看见几个女孩儿朝他眼神示意了,大大方方要联系方式的也不少。
同事那边已经注意到她不见了,嚷嚷着她自己一个人逃跑不仗义,林病已和安晚意是老同学的事大家都知道,于是林病已便被派出来找人。
安晚意被同事起哄敬酒,林病已帮他挡了不少,但她酒量浅,只剩下的几杯也足够她上脸。
感觉到自己的脸冒着热气,脑袋也有些晕,安晚意朝大家示意,准备去卫生间洗把脸。
这边裴言川心不在焉地为客人调酒,余光却一直注视着安晚意。见安晚意离开的时候连脚步都有些不稳,他站不住了。
“抱歉,家里煤气没关。”他脚步匆忙地离开。
——
卫生间离得挺远,要走个几分钟。
安晚意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酒量,走到一半的时候酒精上头,她的脑袋更晕了。
眼前出现了两条路、三个路灯还有一个人影。
人影?安晚意晕乎的脑袋挤出了一点清醒,认出了人又不敢确定,带着警惕意味询问:“裴言川?”
“是我。”裴言川站出来,“你还好吗?”
他望着安晚意,沉吟许久,斟酌开口:“你现在走路的样子有些……唔……崎岖。”
安晚意听清了。
她感觉到了羞辱,有心反驳,挺起身子走了几步,转过头骄傲一笑:“直吧。”
看她走得多稳,多直,用尺子照着比都比不出这么直。
裴言川陷入了沉默。
安晚意求夸奖的表情十分明显,可他脑子里全是安晚意刚才的步态——
硬生生在平直的马路上走出了山路九曲十八弯的效果。
怎么说呢,很有当情景演员的天赋。
昧不下良心夸奖,他只好拉开话题:“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更何况你现在喝醉了。”
“我送……”说到这,他停顿一下才接上,“我安排人送你回家。”
安晚意惊奇地睁大眼睛,冲着裴言川猛瞧。
男人眉眼一如既往的风流浪荡,看谁都掺着几丝暧昧多情,此刻说着为人着想的话,却平添了分成熟稳重。
被盯着不放,裴言川的神情更严肃了:“我脸上有点东西?”
“不是。”安晚意摇头,还是一副没想到啊小瞧你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样子看着裴言川。
突然,她冲上去抬起手:“你蹲下来点。”
裴言川疑惑:“干嘛?”
“你先蹲下来我再告诉你。”安晚意催促,“快点。”
“行。”裴言川神情严肃地皱眉蹲下。
“啪啪”两声,安晚意拍照裴言川的肩膀,神情欣慰:“川侄子啊,一不留神你都长这么大,还知道体贴漂亮小姑娘了,真好。”
裴言川额头青筋狠狠跳了几下,骤然起身。
一时间不知道该为了他骤降的辈分生气,还是无奈于,某人都醉成这个样子了,还不忘了把自己夸成漂亮小姑娘。
虽然,的确漂亮……
情绪混杂在一起,在胸膛酿成了满腔的啼笑皆非。
不想再听见什么惊人之语,裴言川扯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