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20花灯

“走吧，”王如意突然起身，“咱们也去看花灯。”

苍梧：“……”

王如意挤眉弄眼：“说不准先生还能做回花魁的良人。”

她故意将“良人”二字说的暧昧。

苍梧：“……”

王如意显摆着上午刚读的书：“乐者，天地之和也，书学起来枯燥，礼乐之事还是得躬行，今日先生便随我去看看百姓和乐吧？”

阿潭心道：公主你到底知不知道花魁是干啥的？你确定是去看百姓和乐？

“开始了，表演开始了！”外面有人喊道，人群又沸腾起来。

王如意心急，蹦蹦跳跳地先走出酒肆，回头见昆仑二子仍原地坐定，伸手招呼道：“来啊！”

纵是再留恋，阳光终会淹没至山海的尽头，最后的红色渐渐消弭，四周只留如游丝般的微光，像是烛火熄灭后的那丝青烟，由浓转淡。

太阳落了，那少女身上的红色就成了宇宙间最鲜艳的。

“来啊！”她娇俏地伸着手，像是人世间的美好在召唤弥留于阴阳交界的灵魂，黑暗将至，她那里有光。

苍梧起了身。

榕桑：“师兄……”

“便……去看看吧。”

天光微暗，明灯四起，街上人潮拥挤，街边满是叫卖的小贩，一片节日欢腾。

春月楼与酒肆相隔不远，同在十里街，王如意全心忙着左右观望，人群三挤两挤，众人同王如意瞬间便隔了数不清的路人。

“大公主——”阿潭喊着。

两名侍卫也着急地朝着她去。

王如意忽觉被人撞了一下，手中随即多了包东西，待她看清来人后，将东西细细藏好，本要转身去寻阿潭，余光一扫却被街边的玉石摊吸引了注意。

那是一座玉雕的菩萨像。菩萨低眉，护佑众生，安立于莲花台上。王如意看呆，实在是那雕像上的菩萨，长得太像北王妃。

她莫名地有些触动。

“你喜欢？”身后传来苍梧的声音。

王如意掩饰着自己的失神：“这菩萨长得有点像……我娘。”

“确实。”

“你见过我娘？”王如意追问。

“有过一面之缘。”他坦诚回道。

王如意点了点头。

半晌，两个人站定原地都没再出声。

王如意：这半天了，他怎么还不给我买？

苍梧：她既然思亲就由着她再多看看罢。

阿潭终于挤了过来：“公主！这杂乱地方可不能乱跑……”

王如意轻咳，示意他不要讲话，别打乱苍梧买单的节奏。

“咋了？”阿潭并没有什么眼力见儿。

王如意瞧了瞧玉雕，又瞧了瞧苍梧。

阿潭立刻明白：“公子看上这个了？”

苍梧摇头。

王如意看了看玉雕，又指了指自己。

阿潭：“公主看上了？”

王如意假模假式道：“呃，还行，也看得差不多了。”

就等着他买了。

苍梧：“那便走吧。”

王如意难以置信：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改不了抠门儿，留着你那点钱全烧进棺材里去吧！

春月楼歌舞升平，富丽堂皇。楼前空架着舞台，后面是约五层楼高的灯架。灯架上满是红灯笼，映着周围一片光鲜明亮，只在最高处的顶点，本应悬挂最大最亮那盏灯的地方，空闲待着。

台子上端坐着鼓乐手，正中间是位翩翩起舞的美人。

“蕈娘子？”王如意问。

苍梧一本正经回：“不知。”

“你没见过？”

“没有。”

王如意：“觉得好看吗？”

苍梧低下头看她，端起了夫子态度：“公主知不知道这样的话有悖礼数，非礼勿言。”

“那还不是你先看了我再言的？”王如意回嘴。

苍梧摇了摇头，也不和她争辩了，低声问执卿道：“何时放灯？”

“戌时。”

“那便进去吧。”苍梧抬了抬下巴。

王如意见他竟主动要求，一时间有些迟疑，怕他有什么猫腻，苍梧：“不是公主要来的？乏了？要不回去？”

有道是，倔驴不能顺着骑，骑着不走，打着倒退，王如意想都没再想，颠颠儿地走了进去。

一进春月楼，她明显感觉到，从这一刻，除去苍梧，剩下连带自己的一干人等在这楼内人眼里全都隐形了。

苍梧身上闪着圣光，像是块招狗馋的油汪汪的肉。

“公子好生俊俏，里面请里面请。”老鸨是个人精，三两眼就知道谁兜里有多少银子，苍梧这副模样的自然是要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