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凉水
欲言又止,望向排排站成一列的男生:“你们给我解释解释,到底怎么回事!”
一开始把温时微叫去的男生吊儿郎当地说:“主任!都说了就是开个玩笑啊,我们就是想跟新同学说几句话,谁知道她反应这么大。 ”
“开玩笑?!”慕容有德霍地站起身,巴掌大力拍在办公桌上,震得茶杯的盖子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
“你们这是开玩笑吗!开玩笑能往别人身上浇冷水吗!现在已经十一月份了,你淋湿出去试试!”
林颂言踩着慕容有德的暴怒进门,屈起指节在门上敲了三声。
慕容有德看他一眼,右眼皮突然狂跳起来。
“颂言?你怎么来了?”
程臻在他背后偷偷翻白眼,叫这么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姓林。
“我听说我们班同学出了点事,过来看看。”
林颂言淡淡地说,纵观全场,A班的人只有程臻一个,还有一个躺在校医室的温时微,为了谁不言而喻,“我们班”这三个字无疑表明了他的态度。
“我想现在的情况已经一目了然,慕容主任还有疑问?”
这他哪还敢有疑问。
慕容有德讪笑着搓了搓手,“这个嘛,当然是没有疑问的……”
“主任冤枉啊,你怎么就能凭他们的一面之词!”
“同学,”徐宴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手按着他的肩膀微微用力,脸上一派温和笑意:“你这话无凭无据啊,什么叫一面之词?如果你还有异议,不妨投诉到校董会那里,让他们来做一个决断?”
“你说呢?”徐宴周看上去没多大用力,竟震麻了他半边肩膀,压得他抬不起胳膊来。
那男生抖了抖,他听出徐宴周口中的威胁之意,毕竟闹到校董会,那就是各家权力的角逐场所,相比于徐宴周和林颂言,他们这点家底根本不够看的。
见事情解决,慕容有德心里松快不少,他板着脸冲一行男生说:“你们几个,挨处分,做检讨,叫家长,一个都少不了。”
程臻只觉得荒谬,刚才还拖着不肯解决,现在林颂言说话才肯解决,慕容有德分明就是一个见风使舵的小人!
她怒气冲冲地冲出了办公室,迎面便撞上了要进来的谢嘉年。
“程……”谢嘉年一句话没说完,被程臻脸上的烦躁和怒气打断。
徐宴周慢悠悠地从里面走出来,“事情解决了你才过来,你这个效率够高的啊。”
谢嘉年不理徐宴周的阴阳怪气,默不作声地跟着他们一起到了校医室。
温时微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如纸,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
程臻挨着病床边的椅子坐下,轻轻帮她掖了掖被角,“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温时微嘴角挤出一点笑,用冰凉的手握住她的手,“今天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可能也没法脱身。”
“都是小事,”程臻只觉得后怕,“对了,你才刚转来,怎么会跟他们结仇啊。”
温时微窝在被子里的身子动了动,眸光不露痕迹地往门外三人瞥了眼,随即搭下眼帘,轻轻地说:“没事,都过去了。”
程臻这哪能看不明白,她不可能没看见温时微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厌恶。
温时微捏了捏她的手心,轻声说:“没事的,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倚强凌弱,除非你能站在最高的位置,要不然永远都只能被别人欺凌的份。”
她似乎话中有话,眼里含着程臻看不懂的悲伤。
徐宴周见其他两个人都不进去,他正准备往里走,程臻一个眼刀飞过来,他立马止住了脚步,悻悻地往后退。
“她们俩真的是第一次见面吗,怎么好的跟亲姐妹似的,我们好歹也跟温时微同窗三年,连看一眼问个情况都不行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林颂言想到了什么,这几天一直困扰在心头的困惑似乎找到了突破点。
他看完了程臻上面好几代的全部资料,没有发现一丁点线索,所以他一直都没明白林宏志在追查程臻什么。
但是林宏志之前根本不认识程臻,他只是看到程臻的脸才下的决定。
万一他要找的不是程臻,而是温时微呢,毕竟两人有几分相像。
难道这两人之间有什么特殊的联系吗?
轮流问候过温时微后,一行人轻手轻脚地离开。
温时微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毫无睡意,直到房门传来轻微的响动,她似乎毫不意外,微微侧过头看向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