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实在稀寒凉薄。
究竟是什么泾渭分明,横亘在了他们身心之间。
今天的日光格外刺眼。
看着黎笙越走越远的身影,陆霆西的目色无疑变得深邃冷沉。
“黎笙,我不需要你牺牲自己来成全我的事业。”
“女人对我来说,从来不是用来捞好处的存在,我对玩感情这种事没任何兴趣。”
——钱这种东西,我多的是。
都把话说到这么清楚的地步,又是为什么,看似那么坦诚的两个人那么的不适?
回忆里,总有一段似曾相识的画面在触礁。
那是冰天冻地的两年之前。
烈风呼啸的凛冬,深夜,停车场都被漫天风雪浸透。
早已无人的机场。
两辆车浓光相对,男人死寂无声地沉默在她对面。
她薄凉刺骨的呼吸在电话里徘徊。
无奈,又显得格外可笑。
“陆霆西,我看上去都这么可怜了吗?”黎笙用过于孱弱微怜的声音轻慢地问他,“陆霆西,我看上去都这么可怜了吗?”
“可怜到都需要你用钱、用婚姻、用你的事业来施舍我?”
“笙笙.....”他呼吸紧绷,无言以对。
她垂眼,虚若缥缈地开口:“陆霆西,我记得我好像和你说过,男人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用来捞好处的存在。同样,我对玩感情这种事也没有任何兴趣。”
“所以,”
“别再为我做牺牲自己放弃事业这种决定。”
过犹不及的冷漠,让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无声无息指尖泛了白。
也许是实在想辩驳:“黎笙,我没有——”
“没有一个人走的想法?”黎笙甚至一字一字替他说完,那头噤默。
好多秒后,她笑问:“还是说,你接受他们的提议?”
“想让我利用你——”
利用......!
剜心般的讽刺,他侵肺冰寒。
而她,越发平静地说:“陆霆西,别让我连最后的底线都守不住。”
利用你,把你绑在国内。
别逼我走到那一步。
恳求的刹那,寒风骤止。
他低默不言。
黎笙不会知道,陆霆西的这辆车是刚从高速冲下的。
灯光里还带着急赶而来的炙热。
黎笙也不会知道。
陆霆西怕强光会让她眼睛难受,甚至灯光早就在对上她眼睛时调成了温和低浅的近光。
一秒、两秒......僵持之下。
黎笙的那辆车换成了刺眼的远光,毫无顾忌的。
他抬手挡住被逼出湿意的双眼。那是被灯光模糊的样貌,他看不清她,却能捕捉到她声色下的颤抖。
“笙笙......”陆霆西的呼吸变沉重,嗓音也已经低哑。
“陆霆西——”耳边响起那头女人低淡的嗓音:
“放过我吧。”/“跟我回家。”
同时说出的这四个字。
风霜盘旋着落在车窗玻璃,悄然好久好久。
直到这个世界都陷入寂静的那刻。
电话那头重新响起女人淹没波澜的低嗓。
最后一句,她落目,祈求般的轻言:
“放我走吧。”
好吗,霆西。
......
-
黎笙早就料到一小时之内,陆霆西的人会来。
但她怎么都没想到会是再熟悉不过的,陆霆西的“秘书”,乔彦决。
身边但凡知悉黎笙和陆霆西那段过往的人都知道,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陆霆西是待过孤儿院的。
而那时和他同进同出的,就是眼前这个,曾经同样被“丢弃”在孤儿院过的乔彦决。
不同于高泽信的玩物丧志,乔彦决是天生长了张渣男的脸。
男人一身笔挺的深黑色西装,俊美的容貌,精致五官立体又成熟,只是那双生来轻佻的眉眼,配上生性的薄唇,举止再深冷都浑然是顽劣雅痞的气息。
傲慢,矜贵。
是黎笙停笔抬头,乔彦决推门走进时,他居高临下看来,她心里的第一直觉。
两人对视的刹那,黎笙很轻地挑了下眉梢。
怎么是你?
再鲜明不过的玩味。
乔彦决低头轻薄地勾了下唇:“大小姐这么排外的眼神,可真够让人伤心的呢。”
学着陆霆西喊她的腔调,多少又多了混账挑衅的气息。
黎笙犀利的眉眼慢慢扬起柔和弧度。
她比他大,是很多年前就认了的姐姐,黎笙轻笑:“少没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