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船
面对这样场景,她也只是浅叹一声,转而问掌舵,“你可知道若是我们不能出发,可是会惹恼皇后娘娘。”
那人知道是因为自己看管不当,才会出了这一档子事,所以也不做其它争辩,只是额角的汗留个不停,咽了口唾沫才敢询问,“姑娘可否给小的半个时辰,这赶得巧,船上放着备用的也被老鼠啃坏了,小的已经命人去取新的了。”
“耽误了时辰,你负的了责吗?”知秋怒视那人,语气不善。
归君抬了抬手示意她不要多说,而后略有所思的眺望了周围,突然眼前一亮,随后对面前之人善解人意道,“便也不为难你了,我又去的着急,耽误不了时辰,我瞧那边有个熟人,我去借借船,这样你也不用受罚,我又可以赶路,这便一举两得了。”
本来她便是赶时间,恰好现在又有一个更好的选择摆在面前,况且沈归君也不曾说责罚他,那船长顿时喜出望外,连连应答,“多谢姑娘海涵。”
归君便也不多说,还是朝着视线里的那艘大船走去。皇后怕节外生枝,给她们的船是一个再小不过的船,但是那大船上的人不一样,奉的圣命,况且辛惟清家底丰厚也不会坐小船委屈了自己,自然置办的时候就要挑能符合他身份的船只。
这楼船堪称得上宏伟,长约三十丈,广约十五丈,上下三层,极尽奢华。船上尽数是些穿着下人衣裳的小厮,却不见一兵一卒。若说这是钦差南访的船,怕是许多人都不会相信,若说是哪个富甲游玩四方,倒是让人更加信服一些。
有几个小厮蹲在夹板上摆弄着什么,靠近岸边。
归君慢慢踩上横在那边的木头桩子,高声唤道,“小哥,可否问问这是成安王的船只吗?”
那几个小厮回过头看向他,眼神迷茫,心底里在猜测面前之人是谁,猜来猜去看不大出来,不过其中一个先出声回应,“敢问姑娘是?”
“我是王爷的好友,可否请几位到王爷那说两句,请王爷出来。”她道。
不等那几个小厮回应,便有一道清冽的声音传来,“二姑娘有什么事儿吗?”
来人正是成安王辛惟清。
归君侧目望去,见他是从厢房里走出来,手上还捏着未放下的棋子,看得出他十分的匆忙。她借着知秋的力站稳,眼眸弯弯,“小女的船帆坏了,启不了航,可否问问王爷是去哪里的?可否借归君搭载一程?”
少女音调婉转,鸢啼凤鸣,顷刻间便能让人放下戒备。不过辛惟清吃不上她这一套,但是见她方才那有些失礼的动作,顿时又有些发笑,只能抑制住嘴角的笑意,“本王是到福建去的,不知道和二姑娘是否同路?”
“这可太好了!”少女高兴的拍起了手,步履款款不容拒绝的上了船,“那便多谢王爷了。”
“二姑娘···”他还想说什么,却见到她如此自若的神态,便咽了下去,他的尾音勾着笑意,昆仑玉碎般悦耳,带着温润,“你这般大许不合规矩了。”
少女闻言顿下步子,微微偏头笑道,“那小女便同王爷下下棋吧。”
即使她说的牛头不对马嘴,却没有人再阻拦她们。因为得到了辛惟清的默许。
这船属实是大,大到若是将整个王府的人都装进来,也是有过之无不及。不过花了那么大的价钱,这当真是陛下的意思吗?
厢房内靠窗的位置还摆着未下完的棋局,归君顺势坐在榻上,朝着辛惟清招招手,“王爷,这局明显白棋要胜出了,可你方才手上捻了枚黑子,不如这黑子的落点便交由我,我来下。”
知秋去卧房放行李,辛惟清的下人又聚集在外面,厢房内原先还坐着一个庆阳,不过等辛惟清回来后,庆阳便出去了,一来二去屋内便只有他们二人。人一少了,归君说话也变得大胆,平常的拿腔拿调已经不能很好的形容她了。
“二姑娘,这黑子处在死局之内啊。”辛惟清听她有法子,也来了兴趣,坐在那人对面,便道,“来吧。”
归君盯了许久,慢慢抬手将黑子放下,随后抬起头,眨巴着眼道,“王爷你看这个位置怎么样?”
辛惟清见她下在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位置上,失笑道,“二姑娘怕不是在蒙本王,这个位置离黑子白子如此之远,下一刻便要掉出棋盘了,敢问这会颠覆棋局吗?”
只要他白子随便落下一个位置,那这一盘棋便赢了,他只当归君是在同他玩闹,倒也是不在意,便抬手拂了棋盘。
等他这个动作做完,便传来归君幸灾乐祸的声音,“王爷,怎么不等真正赢了的时候才撤棋盘?偏等快要赢了的时候。”
“二姑娘并没有想出一个落子的好地方,反正这胜负已定,又何须看到结尾?”
“可是若是有人将子落在这个地方,那结局不就不一样了?”
此时楼船正好启航,上下晃动间,他仍是看清了归君下棋的位置,再结合方才的棋盘,这个位置的确能解方才的死局。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