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名没分的
谢朝只得薅了薅头发,深深叹了一口气,才无奈总结道:“算了,姜蒙蒙能瞧上你这张脸,也不奇怪。”
风吹树叶的簌簌声响起,秋意渐浓。
天边的层云卷了边,半遮着碧空,轻描出淡淡轮廓。
耳畔明明喋喋不休地响着刺耳又直白的话,程祈却觉得内心平静极了。
程祈微微合眼又睁眼,听完谢朝的话,只置若罔闻地开了口:“我知道。”
“但,那又怎样?”男生低笑一声。
“这一局,我输得起。”
何况,也未必会输。
他知道女孩信奉来去自由,遵从本心这一套。
他也知道,在从前的学生时代,她客观意义上地主动追过不少人。
在不了解内情的人看来,姜沂是一时兴起看上了就追,却从不主动表白。
每每等到对方开始心动,准备表白时,姜沂又会是一副突然觉得没意思的模样,撒腿就撤。
姜一霸的称号,有一半也来自于此。
尽管事实是因为之前的秦涵阳,总像疯狗一样,盯着任何可能对他造成威胁的潜在情敌。
而姜沂每每故意这样折腾一番,秦涵阳就不会再找那些所谓潜在情敌的麻烦。
一是姜沂明确表达出觉得那些人没有了意思。
二是受制于他爷爷的管束,秦涵阳也不敢做得太过火。
这才是心知肚明的真相。
谢朝知。
他也知。
而谢朝方才这番看似连削带损的刻薄话,是凭着那点合作情谊,在点他。
“谢了。”程祈拿上快递,径直朝宿舍走去。
这句道谢的确是他发自内心的。
他明白谢朝的意思,是警告,也是劝诫——不要贪心。
可这道他自己写出的题,只有唯一解。
他想站到女孩身边,成为唯一。
但于姜沂而言,亲人不会是唯一,朋友亦不会是唯一。
但那个身份,可以是她身边的唯一。
这是姜家人的固有性子,哪怕不重情,但一定会重诺。
说来,程祈和谢朝的结识,还是因为姜忆寒。
如果说程祈接触姜忆寒,有一半是有意为之,那他遇上谢朝,就是意料之外。
谢氏集团主攻的都是些老牌行业,而这块饼本该分由谢氏姐弟三人来经营。
但谢朝的骨子里向来带着一股不甘心不服输,偏要追求刺激和挑战的劲头。
所以他对家里应得的产业半分没要,反而是全折算成了资金,然后再带着这资金,一头扎进了新兴行业,干起了信息安全科技的这一行。
不过这行的饼就那么大,谢朝不仅要来分一块,还倔着脾气瞒下了谢家人这层身份,想要来啃下一块。
但谢朝带着这样的虎劲,想半点皮都不掉地去分下一块饼来,那自然就只能落得个同行相忌的结果。
谢朝那时初出茅庐,脑子里虽然将谢家的生意经学了个大半,却没学到几分他长姐的为人处世之道。
所以在他公司发展的紧要关头,就遭自己高薪聘来的技术总监反手一背刺,跌了个大跟头——最核心的那一队技术组,齐齐整整地被全对家挖走了。
一时间,不仅公司成了个大漏勺,作为公司掌舵人的谢朝也成了个大笑柄。
但那时的谢朝,也腾不出手收拾人,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缺技术缺到想骂街。
而程祈的名字,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姜忆寒放在了一众推介人选里,放到了谢朝的桌上。
期间的合作,是愉快的。
但谢朝的性子,和讲究克己复礼的姜忆寒差了十万八千里。
所以在某些事情上,也比姜忆寒眼尖太多。
但恩归恩,损归损。
思及此,程祈眉梢微动,忍笑说:“不过你那一堆失败的经验之谈,就不必传授了。”
谢朝:“……?”汝人否?
闻言,谢朝呸了一声,气得直咧牙:“别得意你小子,告诉你。”
“姜忆寒那货可还半点都不知道呢。”
“那人的臭脾气可不比我讨喜。”
程祈刷着门卡,笑意散漫起来:“是吗?”
“可我怎么觉得,人家情绪比你稳定多了。”
谢朝几乎气得倒仰:“放屁吧你!且瞧着!”
“有你好受的!”
话落,他便气急败坏地挂掉了电话,又干脆又利落。
谢朝这人,从小就和一直被称作别人家孩子的姜忆寒,不太对付。
毕竟一个人称小君子。
一个人称混不吝。
不过听说姜忆寒在以前,从来不稀得和谢朝计较,但直到姜沂